泰瑞納斯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九天後？怎麼趕得這麼巧？”

法奧佯裝不知。

“怎麼？陛下在那天還有別的安排嗎？”

“沒錯，下個禮拜日，我打算召集各國領袖，一同召見來做奧特蘭克的普瑞斯托領主，奧特蘭克的問題，也該有個瞭解了。”

泰瑞納斯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他雖然還沒見到那位普瑞斯托領主，可耳朵裡已經灌滿了對方的美名。

包括他派出去考察的人，回來時也是極盡溢美之詞。這使得泰瑞納斯覺得，他可能會收穫一個優秀的政治盟友，當然最理想的結果，是增加一個優秀的政治扈從。

“哦，是這樣啊，那是位很有魅力的貴族。”

法奧跟著稱讚了一句，隨即笑著解釋到。

“不妨礙，接見普瑞斯托定在中午，接見巨龍可以定在晚上。假如奧特蘭克事情得到和平解決，也可以讓他見識一下聯盟的光明前景。”

這話讓泰瑞納斯很高興，看著法奧也順眼了不少，心想到底是在戰爭中做出巨大貢獻的大主教，整體上還是很討人喜歡的，只能說就是太好為人師了些，總想擺老資格。

高興之餘泰瑞納斯才又隨口問到。

“說起來李德請您來到底是什麼原因，他本人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啊！是瓦里安繼位的事情吧，他要會暴風城參加儀式。”

法奧假裝是不經意間的隨口一說。

“李德是有事去了一趟奧特蘭克。”

“哦……哦？奧特蘭克？他去那裡幹什麼？”

“聽說是軍事上的事情，在奧特蘭克當地又出現了獸人，洛薩元帥要主持繼位儀式，所以只能委派李德代為調查。”

法奧抬出了洛薩，泰瑞納斯也不由得思索起來。到現在洛薩還未卸任聯盟總帥，聯盟軍尚有五分之一沒有遣散。

帶領聯盟打敗獸人，挽救人族於危亡，這個功勳太大了，泰瑞納斯還沒想好怎麼給洛薩安排位置。雖然洛薩本人看著不像貪慕權位的人，但要是最後他安排不當，恐怕要寒了多少士兵的心。

現在又聽說奧特蘭克有獸人活動，泰瑞納斯心裡不禁嘀咕，等見了普瑞斯托，一定要好好問問這件事。

……

時間終於撥回當下，李德從奧特蘭克回洛丹倫時，已經是第七天的工夫了，離泰瑞納斯接見普瑞斯托，就只剩下三天了。

與此同時經過多日的發酵，普瑞斯托也被輿論捧到了一個高的不像話的位置。

如果是七八天前的李德，面對這樣的輿論環境，可能真的是無從下手：消滅一個肉體容易……可能消滅死亡之翼的肉體也沒有那麼容易，但想從精神層面，從靈魂上戰勝一個人，就更難了。

但是現在，經過認真的分析之後，李德突然舉得，普瑞斯托持續用魔法蠱惑人心抬高自己的身份，這樣的行為反而幫助了李德。

用魔法潛移默化的蠱惑人心，確實可以輕易的做到操縱輿論，但在享受好處的同時，也必然要承受它的反噬。

魔法不是直接給人打上思想鋼印，讓人死心塌地的認為對方是好人。而是放大人們的情緒，然後再製造自己是好人的幻想，讓人們更快的信服他。通俗的講，就是一種情緒的催化劑。

而這樣的魔法，便會讓人們變得更加敏感，情緒也會隨時出現劇烈波動。在得到正反饋時，人們可以在一瞬間把人捧上神壇。但是在遇到負反饋時，人們也可以一瞬間把人打入地獄。

聽起來似乎覺得大眾何其愚昧，叫一句庸眾暴民毫不為過。

李德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當他同法奧進行交流，並走訪了奧特蘭克之後。

他悟出了一個道理：所有人都是愚蠢的，包括他李德·維克特利在內。情感是血肉生物的專屬，在享受它帶來的勇氣、忠誠、仁慈等品質的同時，也要承受情緒化的易怒、膽怯和盲目。

人是複雜的，只有好的品質，沒有壞的品質是不存在的。在複雜的感情變化中找到平衡，便是光與暗之間的永恆拉扯。

死亡之翼的魔法放大了洛丹倫人的情緒，而他最不該的就是自大的任其把自己的身份抬到如此之高。

一個聖人當達到完美無缺的境地時，他的每個細節都會被無限放大，除非真正做到每個細節都完美無缺，不然下一步就是聖人隕落的開始！

可惜世上哪有完美無缺的聖人？更何況普瑞斯托這個聖人，不過就是死亡之翼給洛丹倫人的一個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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