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識嗎?”
“在此之前,我認識你,你並不認識我。但從現在開始,我們認識。正式自物介紹一下,在下,神蠱溫皇。曾去過浣花劍派,也見過你的畫像,所以才能知道,你並不是戚少商,而是蕭秋水。”雪千夜說出眼前這個男人的名字。
二十年前他便是成名的宗師。而且還是那種放在宗師裡也是排前列的那種。而且在南武林屬於正道棟樑的那種,曾帶領一眾高手力破唐門。
“浣花劍派啊,一晃二十年過去了。”蕭秋水沒有否認,只有感嘆。
此刻的他臉上不復之前的歡笑,就算是說到自己的本家,他也彷彿只是在感嘆一件平常的事物。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感情。二十年的光陰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他仍如畫中的人物那般年輕。
“光陰,百代之過客;歲月,亦不過旅人。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雪千夜微微一笑,接過話道。
根據自己曾經的記憶,眼前這位‘神州奇俠’因為修行忘情天書,貌似已經變成太上忘情的狀態。現在看來,好像還真是如此。太上忘情,這便修行那本天書的代價。
現在的蕭秋水心中一片淡泊,彷彿此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但他卻生活於此世,沒有感情,沒有慾望,沒有目標,亦沒有悲歡與喜悅。
所以才對雪千夜剛剛的話感觸頗多。
“戚大官人,圓圓的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看……”老闆娘此時走了進來。
“你們去準備吧。不用派其他人來,我跟這朋友想單獨喝一杯。”
“好。”
不久,兩人來到一處雅座前,三樓高處正好俯視樓下圓臺上那位絕色佳人。少女年芳十六,頭上去卻帶著玉珠琳琅,身披綿段朱紗,紅唇媚眼,帶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成熟與豔麗。
纖纖玉手劃過衣袖,環抱著身前的金玉琵琶。輕指撥動之間,優美的樂色隨之飄出。她正是這裡的頭牌之一,陳圓圓。雖然只有十六歲,但已經可以從她的臉上看到日後的絕代芳華。
絲絲絃音迴盪在整個樓內,一時間原本熱鬧的青樓卻不禁安靜下來。餘下的唯有陣陣絃音。
雪千夜心神一時間也不禁被吸引,暫時沒有去關注蕭秋水。自己的老師曾說過:琴音生於心,發於指。但自己卻並沒有領會到這一層。
如果論演奏之技法,自己可能少有人及,但那只是撥動正確的音符。論琴之一字,自己還差得遠。而臺下的少女在這方面明顯超越了自己,因為她的弦真的能打動人心。那是一種最為原始最為純粹的感情共鳴。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情字難落墨。
一曲悲歡離合,多少煙雨錯落。不知為何,自己的心緒此時卻飄過這樣的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一曲落幕,樓中傳來陣陣喝彩。雪千夜本人也鼓掌以示自己的心意。然而,一邊的蕭秋水臉上有的卻只是困惑。他完全不明白這首曲子為什麼能讓人這麼高興。
高興,還是其他什麼,他什麼也感覺不到。之前跟姑娘們的談笑也只是一種偽裝。
“看來你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雪千夜淡淡一笑。
“這首曲子……很動人心絃嗎?”
“如果讓我來回答:是。但那是我的答案,許多事情如果不親身經歷便無法感同身受。便如此時此刻的你。”
“你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嗎?”蕭秋水平靜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