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義憤填膺,最後跟光明社的社長一同發表了一則聲名,證明此次事件中杜克是清白的,那些淨世會成員是戰死的。
當然,杜克也並非全在推卸責任,他誠懇地表示了自己管理不善、讓凱撒的人鑽了空子,引起不必要的傷亡。
他對自己的過失難辭其咎,作出深刻反省的同時,自願降級為副教。
並懇請大主教組織社會各界關心上神教的人士,前往同心大教堂稽查監督。
杜克“務實”的態度給上神教挽回了一定的聲譽,而大主教也同意了他降級的申請,同時組織了連續五次的嚴格巡視。
去過的大人物們一致對外稱,同心大教堂沒有任何問題,讓大家不要誤信傳言。
杜克又透過增加布施、主動慰問貧困家庭、在公開場合掉眼淚等手段,重新塑造形象,這次事件才慢慢平復下來。
羅彥曾問過武峰,淨世會為何那麼好說話,死去的同事就這樣算了
武峰無奈地表示,上層建築的互相包庇早已司空見慣,作為下屬的,除了服從命令之外,對此毫無辦法。
他說這話時帶著濃濃的悲哀,對一個正直和正義的人來說,這確實是個嚴重的打擊。
透過這件事,羅彥進一步認識到漢光市的腐朽,底層人物無論在哪裡都是被欺壓的。
他也明白,大主教所謂“連續五次的嚴格巡視”,可能只是上神教內部人員吃頓飯,在教堂內吹吹
牛,跟嚴格扯不上任何關係。
……
鄭寧住在一條破敗的小巷裡,陰暗潮溼。
小巷裡大概有三十幾間低矮的房子,大部分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三四戶人。
咳嗽聲、呻吟聲、咒罵聲從這些人家裡傳出,讓人很不舒服。
不過羅彥和顧誠已經習慣,走到巷尾,敲開了鄭寧的家門。
吱呀——
門口開啟一條縫隙,一條臃腫的身影出現在門後面。
“你們找誰?”
開門的是個中等身高的女人,身上裹著一件髒兮兮的厚棉襖,臉上也蒙著一條厚毛巾,只露出一雙無神的眼睛。
頭髮是乾枯的,行動是緩慢的,身上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怕的。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死氣沉沉,毫無活力。
羅彥和顧誠對望一眼,拿出證件在對方眼前一揚,問道:“我們是光明社的,請問,你是……鄭寧”
很難把她跟曾經的貴婦鄭寧關聯起來,這人更像是行將就木的老嫗。
女人仔細地檢視兩人的證件,隨後點點頭,開啟門,“我就是鄭寧,你們找我什麼事?”
鄭寧明顯中氣不足,說完這句話,竟微微喘氣,坐在椅子上休息。
屋內的環境還算乾淨,就是太陰暗,雖然門窗緊閉,仍不時有不明原因的冷氣往衣領裡面鑽,讓人涼颼颼的。
弱者顧誠還打了個寒顫。
“鄭寧小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有人向我們舉報江平,說他用活人做實驗。作為他曾經最親密的妻子,我想問問是否確有此事。”
說著羅彥又掏出那張紙,交給鄭寧。
鄭寧在看字的時候,雙手抖得厲害。
這是種純天然的害怕反應,不可能有假。
羅彥立即想到,這裡面肯定有故事。
然而等鄭寧把白紙還給他之後,她卻斬釘截鐵道:“長官,江平雖然和我離婚,但主要原因是性格不合,並不證明他人品有問題。還有,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是那種拿活人做實驗的人,跟他結婚這麼多年,他一直很有職業操守,也特別有愛心,絕對不可能做那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