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有提過跟誰喝酒嗎?”
阿嬌搖搖頭,“沒跟我們提過,不過我不清楚他跟沒跟媽媽提過。”
羅彥讓顧誠在記事本上記錄下來,回頭一定要問問曼珠。
不過一想到曼珠的態度,並不認為她坦白自己什麼。
再聯想到陳華的手段,恐怕連費沙也未必知道他的真容。
“接下來一段時間,爸爸總是早出晚歸,不回家吃飯,還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他興奮地告訴媽媽,他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人,可以把我們一家都弄去C區。媽媽質問他,正常人天天喝酒?爸爸卻揮揮手,不回答了。”
“媽媽和爸爸每天吵,每天吵。我聽得很清楚,媽媽罵他為什麼不信她,不是說好待在D區的嗎?為什麼非要搬到C區?爸爸說,不是不信她,而是人會變的。何況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條件的話為什麼不搬去更安全的C區?而且我和妹妹到年紀了都不能讀書,搬去C區就可以解決了。”
“一聽為了我和妹妹,媽媽沉默了。不過我明顯感到她很擔心爸爸,隔三差五地提醒爸爸,他那麼好人,小心被人騙了。爸爸為此還很不高興,說他只是好心腸,又不是傻子,誰想佔他便宜還不知道?結果一個月之後,爸爸……爸爸果然出事了。”
阿嬌又止不住要抹眼淚。
“爸爸出事之後,媽媽只傷心了兩天,後來就變得不像她了,連爸爸的骨灰也不領,整天出去喝酒約會。那個男人給她買了好多東西,漂亮的衣服和鞋子,還有項鍊包包香水什麼的。她每天都要對著鏡子照很長時間才出門。所以我和妹妹都很恨她,背後裡說她是賤人,她和那個男人謀殺了爸爸。”
“原來如此,只是一句氣話。”
羅彥點點頭,正想繼續往下問,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米婭秀眉微蹙,聲音有點冷:“誰啊?我不是吩咐不要來打擾的嗎?”
剛才羅彥和阿嬌的對答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常年面對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她很擅長分析人的心理,特別瞭解人性的陰暗面。
很多時候都被光明社的同事請去協助辦案。
之所以這件案件吸引她,是因為案件的主角費沙和曼珠之間的關係。
一個老實平凡、上了年紀的男人,跟一個美豔年輕的女人結合,過了至少十年的安穩日子,還生了兩個孩子,結果這個女人被懷疑殺了老公。
案情很特別,也很有參考價值。
米婭也想從中分析出什麼。
門外傳來一把冷淡的聲音:“米婭小姐,我是維修隊韓東,聽說這裡有盞紫菱燈壞了,我來看一下。”
“等一下再來吧,我們有事。”
門外靜了下來。
羅彥正準備繼續往下問,不想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
“又誰啊?”
雖然米婭有點生氣,但她的語氣依然很平靜,畢竟她是個很有修養的人。
當然,冰冷的臉色更冷了。
“米婭小姐,我是維修隊韓東,聽說這裡有盞紫菱燈壞了,我來看一下。”
韓東還沒走!
一模一樣的字句,一模一樣的語氣,就連中間的停頓也沒變。
就像一部沒有生命的復讀機。
但人又怎麼會是復讀機?
羅彥和顧誠頭皮發麻,心頭升起一陣異樣,膽小的阿嬌和阿花嚇得臉都白了。
這個人——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很少跟他們打交道。”
米婭放下剛剛編好的阿嬌的頭髮,往大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