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嬅不提還好,一提馬上勾起了綠蘿沉積在心多時的怒火。
“燕嬅,你是為了照應藍依阿姨才到半月坡,每次來到,都將我當做牽線木偶來耍弄,珉甜大公主,我可沒少挨你揍啊!”
綠蘿越說聲調越高,說到最後,乾脆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個淡淡的傷痕:“大公主可能記得這個傷痕是怎麼來的?這是那次你將我摜倒在地,碰到了桌角,刮裂開的口子。”
燕嬅一時語塞。
離開天宮後,過往那些暢快淋漓的日子偶爾會成為燕嬅睡夢中一個場景,睜開眼睛看到頭頂晦暗的光芒後,她都會恍惚好一陣子。
那樣美好純潔,可以隨心隨性的日子,以後不會再有了。
她咳嗽一聲,低聲道:“那時,我是天宮的珉甜,認知和現在不同,說話做事自然是站在當時的角度......可綠蘿,你撫著良心問一句,當年你我雖有小碰撞,可我從未真正虐待過你,好吃好玩的東西,我第一時間捎上半月坡,你屢屢頂撞我,我也沒怪你啊,倘若當時我心腸硬些,你的小命早就完結了。”
“我和藍依阿姨是天宮帝君的囚徒,就算你心腸再硬,也不敢將我們怎樣!頂多拿來譏諷一頓,揍打一頓罷了。”
燕嬅氣道:“綠蘿,你沒良心。”
綠蘿靜默了一會才慢吞吞道:“我當然有良心,可你頻繁到半月坡,更多的是為了藍依阿姨,而不是為了我。燕嬅,莫非當時你就曉得藍依阿姨和你有牽連?”
見綠蘿提起孃親,燕嬅頓時落下淚來,哽咽道:“我不曉得,可一看到藍依......不,一看到孃親,我的心就感覺很溫暖,不自覺地想要親近她......或許,這就是世人口中的母女天性吧!”
綠蘿嘿了一聲,淡淡道:“你去半月坡,是為了心中那點莫名的情愫,可我因為結識你,失卻自由,我孃親因此優思成疾,最後還被......還被你孃親活活氣死了,我這次進來,本來向問問藍依阿姨,那晚她究竟和我孃親說了些啥,只可惜......藍依阿姨已羽化了。”
燕嬅臉色一變,淡淡道:“當時我孃親和你孃親說了什麼,只有當事人才曉得,你何苦執著認為是我孃親氣死了你孃親?我孃親心裡何嘗不苦?芸璩夫人原本就重病在身......綠蘿,如今你我是姐妹,我不想因此事與你生出嫌隙,我們的先人都羽化成塵了,再去追究誰對誰錯,沒意義!”
“若不是我被那狗屁天君囚禁了數年,我孃親怎會優思成疾?”
燕嬅冷笑道:“若不是你愛逞強,你怎會被皇兄囚禁起來,你自個受困好了,還把我孃親連累上了,可還記得,當時我孃親不停提點著你,讓你閉嘴,別多話!”
綠蘿咬著唇,不說話。
阿衍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父母的事情,我們分說不清,綠蘿,燕嬅說的對,羽化的先人有他們的歸處,我們還是不要糾纏在此了,還是好好規劃一下未來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