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將碗中的果子酒盡數傾倒在地上,醇香的酒液滲入乾涸的地面,頃刻後便消失了,連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越困苦,越要激發潛在的勇氣,過往的古月家族已落幕,新的古月家族需要你和燕嬅一步一個腳印去開拓,而不是抱怨著壞境的艱難,再艱難的環境,都比不上數十萬前的烏煙瘴氣年代,那時我們的始祖巫琪君可以憑一人之力,創造出一個延綿數十萬年的古月家族出來,你和燕嬅兩人相互扶持,難道就不可以?”
綠蘿背靠著牆壁,不說話。
燕嬅嘆了口氣:“綠蘿,屠殺我們族人的......不是現任的帝君,而是......而是他的父皇,當我有意識起,看到的老帝君模樣......永遠是頂著一頭銀霜似的頭髮,容顏蒼老憔悴,他神情蕭索,從來不苟言笑......那時我還以為,他已進入暮年,所以懶得言語......可在我三歲那年的某天清晨,老帝君毫無徵兆地羽化了,我才從皇兄......現任的帝君口中知曉,老帝君其實春秋正旺,英年早逝的原因一半是因為傷感母后的驀然羽化,一半是在三年前那場戰役中受了重傷......以前我不懂,現在我終於明白過來了,天宮和古月家族那場兩敗俱傷的戰役,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們的族人是全死光了,可天宮的精壯武士也盡數陣亡,整個天宮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如果當年雙方同歸於盡的話,我們的天域就完全亂套了......”
綠蘿用力一咬唇瓣,吼道:“可挑起那場戰役的人是那個老帝君吧?他若不心存歹念,古月家族怎會消亡?”
阿衍淡淡一笑:“古月家族和天宮,做了數十萬年的冤家對頭了,不是你先挑起事端,就是他挑起爭鬥,當年我估計,就算天宮不率先來犯,我們的父親,恐怕也會拉起大隊,跑去洶河邊上生出一場戰事出來。”
綠蘿睜大眼睛:“你怎麼曉得?當時你還沒出生吧?”
阿衍道:“我和燕嬅出生在慘案發生的那年,古月家族的嫡女向來是天宮的心頭大患,或許天宮嗅到了某些不安的氣息,所以便先發制人,而我們的族人,雖然驍勇善戰,可......可能失了先機吧,最後還是敗了。”
“古月家族的嫡女為何是天宮的心頭大患?啊,你說古月家族在這數十萬年裡,只出生了十個嫡女,我們三個,加上那個瑤嫿前輩,還有六個,這六個嫡女......又是何方神聖,她們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
阿衍握了握拳頭,餘下那六位嫡女,可以稱得上古月家族最犀利,最冷酷的殺手了,輕而易舉就拿下了六個天宮帝君的頭顱,難怪天宮那幾個糟老頭子一看到自己,臉上的神情就像見了鬼似的。
為何古晉不怕自己?
那傢伙絲毫不懼自己手中那把以瑤嫿怨魂所化的古月聖劍,還幾次三番來挑釁自己,讓自己快快拔劍,好讓他見識一下。
他就那麼渴望被我割下頭顱,或者,他篤定我不會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