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心裡有鬼,壓低聲音問銀魅:“舅舅知道我私自出去的事麼?我是怎麼回來的?你說我睡了九個月,有那麼長嗎?”
銀魅放下粥碗,伸手摸摸阿衍的額頭,阿衍皺皺眉,道:“有何不對?快說!”
銀魅眨了眨眼,遞給她一條棉帕擦嘴:“表小姐又犯糊塗了,你是王爺帶回來的啊,可你一直昏睡不醒,把整個山莊急的團團轉。”
阿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銀魅,是舅舅帶自己回來的?這......怎麼可能?
銀魅服侍阿衍多年,曉得主子此刻臉上表情的涵義,笑道:“表小姐,那天你隨著王爺夫人小姐一道回莊,不過她們是坐著車子回來的,你是渾身溼漉漉躺著回來的。”
阿衍有些惘然,溼漉漉躺著回來的?
“然後呢?”
“然後就一直昏睡啊,直到現在才真正醒過來了。”
阿衍越聽越糊塗,一手掀開被子下床,疾聲道:“銀魅,侍候我沐浴更衣,我要去給舅舅請安。”
銀魅往池中灑下剛剛摘下的雪梅,不解道:“表小姐,你躺了這麼久,手腳一定麻木了,理應浸泡暖水,為何要挑露天的雪凝池來洗浴?這裡水寒風大,很容易著涼。”
赤腳走在池邊的阿衍笑了笑:“我喜歡,浴室空間太過拘束,不如這兒開闊。”
許久沒有這般舒暢過了,她在水中自由自在地遊動著,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愜意。
直到筋疲力盡,阿衍才背靠池邊大口喘著氣,銀魅連忙捧來一杯參茶,責怪道:“表小姐,你剛醒來,身子虛弱,怎能遊這麼猛?快上來來吧!不然會窒息。”
阿衍喝過參茶,閉上眼眸低聲道:“我不累,銀魅,你出去,我一個人靜靜。”
銀魅委屈地咬咬唇,自表小姐一年前私自出宮遊玩,昏迷回莊後沉睡,已整整一年了,今日她平安醒來,自己心中歡喜,只想著和主子多說說話,可主子......整個人似乎變了。
變高冷了,難道向來親密的主僕就此生分了?
阿衍心事重重,無暇去顧忌銀魅的小情緒,吐出一口湧動在胸口的悶氣後,睜開眼看著水中的倒影發呆,澄澈的水面浮動著豔紅的花瓣,她輕輕拔弄著花瓣,眸光不經意觸及一物,捻起一看,不覺一愣。
胸前多了兩塊陌生的玉佩
一塊形狀不規則的青色碧玉,玉質接近透明,內裡紋路細緻蜿蜒,碧玉頂端是一個平滑的小洞,一根墨黑油亮的掛繩橫穿而過,正好栓在脖子上。
一塊橢圓形的淺紫玉佩,玉佩上雕刻著一朵盛開的芙蓉花,飾以同樣的淡紫色絲繩,同樣栓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