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旗明顯一副要找陳鳶問話的模樣,廖仵作豈敢在此刻留她這個“助手”收拾殘局。
“去吧去吧,剩下的交給我便是。”
“那就麻煩廖仵作了。”
客套一番,陳鳶摘下手套,洗了手跟著李政離開。
兩人並未離開義莊,只是另外尋了一間存放空棺材的屋子。
“坐。”
屋內沒有桌椅,陳鳶找了個棺材坐下。
李政見狀,也找了個棺材坐下,“陳仵作應該還有別的發現吧?”
“若有發現,陳鳶定不敢隱瞞。”
“陳仵作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陳鳶猜著對方這麼問的用意,毫無求知慾的搖頭,“沒有。”
李政卻沒有這麼容易放過她,他臉上帶著一抹和藹的笑容,“據我說知,陳仵作在威宇縣時,積極參與案件調查,原以為你是個熱心積極的人,遇上欽差離奇失蹤這樣的大案,應該會有興趣。”
錦衣衛的訊息網無所不在,陳鳶乖巧的垂著眉,“不該知道的,屬下不會瞎打聽。”
對於她的識趣,李政卻不買賬,收斂了笑意,“你是當真不好奇,還是不想幫我們早日找到嚴大人?”
對方搞這一遭,就是為了她幫忙找到嚴秉均?
“總旗大人言重了,屬下只是個仵作,驗屍還成,找人……屬下並不擅長。”
這也不算陳鳶的託詞,她又沒當過斥候,哪裡懂得千里尋蹤之法。
“既如此,陳仵作就在此等著,何時找到嚴大人,何時再放你出去。”李政毫不留情的起身。
踏出房門時,又回頭看了眼。
發現陳鳶神情淡定,一點也沒因為被留在停放棺材的房間裡就緊張害怕,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如果陳仵作有想到什麼對找人有幫助的細節或者方法,可以隨時讓人通知我。”
“好。”
房門被人關上,陳鳶揪著手,坐回棺材上。
職業素養使然,在驗屍結果上,她沒有撒謊。
至於更多的,她得等劉晏淳得到訊息後,柳巡檢亦或者他們的頂頭上司的反應再決定。
陸懷昭只給她說,假死是為了放鬆兇手的警惕,能讓欽差更安全的到達威宇縣。
鄭大人是欽差,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猜測。
因為她覺得嚴秉均那樣拿自家表妹毫無辦法的男人無法勝任欽差一職。
但,嚴大人若能搞一出金蟬脫殼,不僅擺脫殺手的盯梢、還能擺脫錦衣衛的監視、以及甩脫纏人的表妹,那他之前的一切就是裝的了。
這些事情太複雜,陳鳶知道的資訊太少,她決定不去煩惱了。
既來之則安之,陳鳶覺得睡棺材也挺好,和床也是一個原材料打造的,以後屍體都是睡她睡過的二手貨,她害怕什麼。
還好李政也沒打算餓死她,飯菜也會著人按時按點送來。
每一餐,陳鳶都謹慎的拿出銀針戳一戳。
雖然她很清楚,銀針也只能檢測含硫化物的砒霜,對於其他毒就沒什麼作用,但這也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哪知,還沒等到劉晏淳亦或者陸懷昭的人來接觸,第三日下午,李政就派人把她帶到了義莊大廳。
義莊的大人們都到齊了,見陳鳶進來,廖仵作率先發難,指著擺在堂中央的無頭屍,“陳仵作,兩日前可是你說這具屍體不是嚴大人的?”
對方氣勢洶洶,十拿九穩抓住她小辮子的模樣,陳鳶暗想應該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情況。
還好她在威宇縣縣衙當差時,也學會了幾分說話的藝術,“我當時說的是,若嚴大人沒有吃促排洩的藥物,那這具屍體就不是嚴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