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老啊。朕感覺自己的身體還是不錯的。”皇帝打趣道。他知道高泓安和韓柏寂兩個人不合,但這種大事沒他們兩人還不可以,只好從中調劑一下。他現在還記得先皇對他們二人的評價。“韓翰林太過現實,辦事過於死板,守財有道。高翰林有理想也有抱負和手段,就是活力太盛,老了怕也會充滿熱血,但是這種人更適合你重用。我們皇族中人性子太過慵懶,這種人更能幫助我們行賢君之舉。”
二人不在說話。
都開始思索起來有關這次鎮嶽關之戰的事宜。
沒過一會兒,高泓安說了一件與這件事有關,可又無甚麼關係的事,他說:“陛下。王陽肅前些日子託人,把自己的長子送到臣這裡來。他求臣收他的兒子作為學生。”
皇帝說道:“嗯。這也算是朕能給他的恩賜。”他還是照顧了高泓安的面子,他知道以王昀霽的性子是不可能求他的。多半是這麼說的,高老頭,我兒子就交給你了,你不同意,我就讓人找陛下去。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你怎麼也搞上這一套了。以前不是什麼都敢說的嗎?”皇帝有些無語。
韓柏寂說:“此時有關國之大事。必須和陛下鄭重的說明。是定野侯今日於朝堂上所言。臣雖然覺得定野侯之言過於粗俗,但他所說的大臨之病確實存在。而且臣還認為大臨之病不單單在於諸臣,那些武將勳貴也是如此他們居然能湊齊一支大軍。這是大臨所不應存在的。”
“朕應該告訴你的。這事是朕所點頭同意的。不然林若傑沒有這麼大的威名。至於你所說之事和沈均所說之事,以後再議。”
三人在書房用了午膳後才結束今天的商議。
沒人知道他們具體商討了什麼,只知道戶部尚書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既有喜悅,又有悲憤,還有一絲不捨。
人們推測可能是陛下又和他商量了一些政策的實施。
而且這些政策單個可能不費錢,但是很多放在一起就費錢了。
當然他們沒有想到韓尚書是因為掙了不少又花了不少而心疼。
畢竟誰能想到除了稅收之外又來了一比收入。他們不是很擔心靖天司的存在,畢竟現在的靖天司對於監察官員這件事上還沒有什麼話柄。
只要他們沒有反叛,靖天司的人就不可能管到他們頭上。這也是大臨的規矩。
沈均神色疲憊地躺在床上,沒說一句話。
陛下雖然沒有反駁他,卻也沒同意他所說的話。他知道陛下知道這些事。
可陛下年紀大了,對未知的探索不如他這樣的年輕人。
他不怪陛下,因為現在沒有什麼心力去怪。
鎮嶽關,雪停了。
王昀霽走出屋門,來到城牆之上。看著遠處雪色和綠洲中依舊青蔥的松柏。
感慨這裡的風景依舊很迷人。
只不過自己以後怕是見不到這樣的風景了。
昨夜本來充滿迷惘的心逐漸生出一股遺憾蒼涼之感。
他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也不至於悍不畏死。
不害怕死亡,是他身為大臨軍人的驕傲。
可不想死,是他作為一位丈夫和一位父親的責任。
王昀霽走到依舊守在城頭的楊參將身後,說道:“你先回去歇息一會兒。這裡我守著。剛下完雪,他們不方便打過來的。我們也可以安穩一兩天。”
雪下的很大,能沒人膝。
在初冬有這樣的大雪極為少見。
若是在別處沒有十餘日是別想通行的,可這邊風大兩三日便差不多可以將雪吹去周遭的低窪處,鎮嶽城附近地勢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