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做不做，是你的事，不是它們的事。它們的難易是它們的事，不是你的事。

王少躍從來沒有抱怨什麼，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良心過意不去而已，因為他知道這些事是他必須做的，無法逃避。

無法逃避的責任，逃避就是懦弱。

王少躍和孔靜怡在茶樓上又坐了一會兒。然後兩個人就下了樓。

王少躍問小二說道：“我記得在很多年前。這附近不是有一幫乞丐嗎？”

小二想了想說道：“您說得如果說的十一二年前的那件事吧，這件事過的時間有些久了。據我聽說，在那對爺孫死後沒有多久，這裡的那些乞丐就被那個地方的人或者是什麼人給消滅殆盡了。

這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這裡沒有出現過乞丐幫派。跟您說，您也不會相信的，就連零星的幾個乞丐都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不該遇見的人，亦或者是那對爺孫遇見什麼貴人在保護他們。

我不是很清楚這些事情，你可以去問掌櫃。十年前掌櫃的就在這裡了，那時候掌櫃的還是個小二。我在這裡還沒有幾年呢，我這些事情都是聽掌櫃他們說的。你可以問問掌櫃，我先去忙了。”

王少躍找到掌櫃，問道：“十幾年前死在這裡的那對爺孫的那件事，您還有什麼印象嗎？”

掌櫃想了想說道：“我記得那對爺孫，好像是在一個貴公子手裡得到銀錢的，但是不知怎麼的，被那群畜生知道了，那老頭剛買的熱乎飯菜，那孩子還一口沒吃上呢。唉，可憐的孩子。我現在想想都心疼，那女孩要是還活著的話，也有十七八了。都怪那群畜生。

我們想報官，但是那是一群乞丐，官府就算抓了也不能對他們，而且那對爺孫還無依無靠。

但是後來呢，來了一群壯士，雖然這樣說他們不好，但我覺得他們就是做好事。

第二天早上這周圍的人一起床，就發現了那群乞丐們平常居住的地方充斥著血腥味，我們就趕到了那群乞丐的乞丐窩裡。

那群乞丐的屍體，從南到北，橫著排成列。每個人的腦袋都不在他們的身上，而是聚集在一處，構成了一座小京觀，但是又不像。因為他們的眼睛都注視著我們這裡，雖然說起來很滲人，但是我感覺這種事情還是很解氣的。

對不起，忘了您的家眷還在這邊，這實在是我的問題啊。我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會有人問這件事。一時間竟然沒把控自己，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還年輕，但這件事卻是一件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

給你們二位造成了困擾，實在不好意思，希望二位不要怪罪於我。這樣吧，二位看這樣辦可不可以，二位今天喝的茶錢，就算在我這裡。我也很久沒有這樣說的開心了，這也算是我對你們二人的感謝了。”

王少躍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也是想知道這件事，不然也不會問你。我娘子沒有事的，她不在意的。”

一旁的孔靜怡，雖然聽了那群乞丐的死法，對於掌櫃描述的那一幕有些反感。但是其實在她聽完那個小女孩在臨死之前都沒有吃上那一口熱乎飯的時候，她就不開始同情那群人了，既然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就沒有必要用人的感情去同情他們了。

即使是孔靜怡這個性格柔弱的人，在聽說小女孩兒沒吃到上飯的時候，也升級了一股憤怒的感覺。甚至在她的心裡最深處已經有髒話冒出來，畜生這個詞是她這麼多年以來都沒有罵出過的一個詞。

王少躍看到孔靜怡臉上逐漸堅定的神情，說道：“你看吧。我就說了，我家娘子也是很識大體的。”

掌櫃的笑道：“這位夫人實在是位女中豪傑啊。”

孔靜怡聽了他的誇獎，苦澀地笑了笑，她的臉色其實有些發白的。她還是想到了掌櫃的說的那一幕了。

王少躍說道：“錢是要給的。而且我多給你一點，逢年過節的時候，給他們準備一口飯吃。算我求掌櫃的了。”

掌櫃的點了點頭說道：“公子的事我答應了。其實我們這裡有的人也會給他們準備飯菜的。既然公子也要這樣，那我就算上公子一份。”

王少躍交給他一些銀錢，就帶著孔靜怡走了，他們二人走到下馬車那裡，馬車車伕還等在那裡。王少躍扶著孔靜怡上了馬車，然後他也接著上了馬車。

然後他把孔靜怡摟在懷裡，撫摸著孔靜怡的頭髮，說道：“沒事。沒事。不要害怕，我在的。”

孔靜怡沒有吭聲，她其實一直在忍著不舒服。她還是所經歷的事太少，就連聽到這些事都開始忍受不住。

車伕問道：“客人，您的妻子是生病了嗎？”

王少躍說道：“她有一些不舒服，沒什麼大事，你給我們送回去就可以了。慢一點沒關係。不要太顛簸了。”

車伕說道：“客人放心。”

過了一會兒，孔靜怡抬頭緩緩說道：“我是不是有點太弱了？居然只是聽了就忍不住害怕。”

王少躍說道：“這能算得上什麼事？沒事的。這不弱，你好好歇息就可以了。下回再有這樣的事情，你可以先離開。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