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也不在多說廢話,就上去了。看見沈均上去,洪亮臉上的笑容逐漸退散,露處那一副冷漠的神情說道:“你們有的事該不該聽自己都知道了。小碩子,你說,咱家說什麼了?”
“公公在和定野侯說陛下的事。”
洪亮看了一眼身旁的乾兒子說道:“這個陳碩是你帶的人吧?自己拉下去吧,記得以後教人的時候都挑一些靈光的。”
洪亮的兒子御馬監大太監劉浩說道:“乾爹說的極是。我這就吧這個傢伙拉下去好好管教管教,您不要因為這些事動了氣。這些狗雜種不配的。”
“咱家沒生氣,這種狗雜種怎麼會惹咱家生氣呢?咱家只是在教你們一個道理,有的事,你可以聽,但你不可以記,就算你記住了,也給咱家嚥到肚子裡去。你要是咽不到肚子裡去,那麼咱家就只能讓你選擇永久的閉嘴了。既然陛下信任咱家,咱家就是當條狗也得給皇上守好門。你們記得住的就記住了,記不住的,飯不吃也要記住了。進了這宮裡,就是陛下說的算,就是由我來管你們。咱家可不管你們的主子是誰,只要咱家知道。你就得死在咱家的手下。記住沒有?都滾下去吧。免得汙了咱家的眼。”
沈均的耳力很好,聽到了洪亮的話,他覺得這個老太監說的話沒錯。即使你盧陽王真的要造反,可是隻要你在平帝在時不敢動手,那麼就代表你不敢違背皇帝。那麼你就不要打著安插在皇帝身邊人的事。
沈均也看出來了,邢南林的站隊多半是被盧陽王逼得,因為在趙連鶴死之前,平帝就已經開始拉攏邢南林,只是邢南林的態度過於迷離撲朔,平帝實在是搞不懂那老頭的花花腸子,就只好先放下這件事。沒想到趙連鶴這麼一死,不但促成了平帝的計劃,還遏制了盧陽王的擴張氣勢。所以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
但是這也說明盧陽王知曉皇帝開始拉攏邢南林的事,被人洩露出去了,因為這事沈均都不太瞭解,唯一有可能散佈出去的,就只可能是平帝身邊的太監了。
平帝的發怒,除了是盧陽王的步步緊逼外,恐怕也與這事有點關係。
沈均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一切井然有序,可是一切也總有與實際料想的不同。他都已經準備好暫時失去對京城的控制,但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麼一出事。
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是因為盧陽王的計劃受到了打擊,為了這一個京兆尹,盧陽王可是讓自己的手下放棄多個官職的。
不好的是盧陽王多半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真的找不到人,盧陽王也可以以一句靖天司裡的人乾的為藉口,畢竟他當年就這麼幹過一次,而且很成功。
當沈均走上慶華閣的頂層時,他看到一臉笑嘻嘻的平帝,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沒來由地想罵一句髒話。
可想了想,這位畢竟是皇帝,於是他就用盧陽的方言罵了一句很難聽的話。
平帝雖然聽不懂,可是也知道他應該是在罵人,隨後乾咳一聲說道:“那個,你來了。”
“我今日看陛下神色不太好,就想著來看看陛下。沒想到陛下神色自若,想來應是無事。那臣還有什麼話說呢?臣還是走吧。”說罷,沈均就想著往外走。
平帝一聽,立馬說道:“司正就別和朕開玩笑了。朕雖然沒有真的生氣,但是朕也是想借著生氣向你和盧陽王表達一下不同的意思。”
沈均表示靜靜地看著你裝,他看出來平帝其實是在裝平靜,這麼些年過去了。他的養氣功夫若是沒有進步,怕是早就被氣得犯病好多次了吧。
但是繞是如此,平帝還是險些在朝堂上動了真氣。於是他繼續說道:“朕一來事告訴那幫人,給他們一個朕連一點小屈辱都忍不住的假象。二來是告訴你,朕需要你來一次。你平日來一次都是隨心情,朕找你又不好直接來慶華閣。”
沈均看著他,有些想笑,這不還是在裝嗎?說什麼讓別人看見他的忍氣功夫不好,好放鬆抵抗,他怕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個幾斤幾兩了。
誰都看出來皇帝在忍著生氣,可是別人沒有沈均那麼瞭解平帝,知道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還說什麼讓自己來找他,如果眼前這人不是平帝的話,沈均就信了。
可是平帝是怎麼樣的一個傢伙他還是很清楚的。
於是沈均說道:“我到是越來越佩服陛下的戲子功底了,陛下不去演戲摺子真是可惜了。臣都快被陛下唬到了。陛下下次再接再厲,臣好和陛下一起演一齣戲。”
平帝記得以前的沈均不是這樣的,那時的沈均還是很和藹的,雖然也會挖苦人,但是還講禮貌。可是沒幾年就變得和現在一樣愛挖苦和諷刺別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沈均那幾年只是放不開,他沒有聽說過文成帝的那句囑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