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辛有物說道:“那老師就借用你的詩句了。但是萬一這首詩在長安城流傳起來,老師覺得你的文名說不定會因為這樣好上一些。”
王少躍搖搖頭說道:“我不是那種在乎自己文名的人,而且老師應該知道的。這種文名雖然會在那些讀書人的心中激發起無限的憤慨,但是朝中的大臣是我所不願意搭理的。
我雖然不怕他們,但是我要想著連中三元,就不要這樣張揚,一旦太張揚的話,那麼我說不定會損失前兩元,而如果是您寫的話,他們不會因為我是您的學生而改變自己的做法的。我只是一個您教出來的普通學生,還不值得他們下場。
他們也不會因為這樣就不要了自己的面子,不是所有人都是盧陽王的。”
辛有物點了點頭,他知道王少躍雖說的話都不無道理,畢竟那些人雖然明面上的東西都做得不好,但是在暗地裡算計人這些事情還是做的不錯的。有多少桀驁的文人消失卻沒有知道。
他們可不僅僅會對那些文人的名聲與文名動手,還會對那些文人的生命做出威脅。或許他們不是那些無惡不作的暴徒,但是,他們也絕對不是什麼人們眼裡的好人。
辛有物沒什麼事情,沒有人會蠢到對一位國子監的祭酒動手的。因為國子監祭酒這個位子象徵的意義太過重要,幾乎很大一部分京官都是由國子監培養的。
而國子監祭酒就是他們所有人名義上的恩師。或許對於辛有物來說,沒有人會給他報仇,但是祭酒這個身份卻不一樣,你一旦對著辛有物動手,那麼不僅是平帝會生氣,歷代國子監祭酒都會生氣,那就意味著幾乎大臨朝堂上一半的官員都會因此而感受到來自自己老師的壓迫。
而且如果那些官員有做過會試主考官的,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了。座師之名其實也就只比師徒之情弱上一點而已。甚至於座師的名譽有時候可能不遜色於真正的老師的名譽。
所以國子監祭酒是真得不好惹的,辛有物雖然不怎麼管事了,但是也教出了一些一部分舉人和進士,他們的職位或許低下。
但是那些大官終究還是少數,越是這樣的官員越能夠掌握到大臨真正的東西,也就越有可能以人數壓力而去逼著平帝把這些事情鬧大。
別的事情或許他們會有爭議,但是這種事情他們卻不會有任何的爭議,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所謂的站在誰那邊不重要。
因為站隊就是為了去讓自己和身邊的人過上個好日子,這要是還秉持著什麼偏見,恐怕自己就會受到自己身邊人的偏見。
所以辛有物一直不擔心自己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因為當他再被平帝派到這個位子之後,就已經和所有的文官繫結了,就算還有那些和他不是很合的人,也會因為他這一層身份,選擇和他保持表面上的和睦。
辛有物也因為自己這個國子監祭酒的身份敢於肆無忌憚地說話,所以經過王少躍這麼一說,辛有物也就明白了這件事情真的應該由他自己去做的。王少躍做還是不太和規矩。
所以辛有物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師就拿去用了。只是不知道應該給你什麼東西回報你的。”
王少躍笑著說道:“老師說得是哪裡話,我怎麼能夠收老師的回禮呢?老師若是不嫌棄的話,這兩首詩就算是我給老師的拜師禮物吧。”
辛有物笑著說道:“那以後等到方便的時候,老師能不能把這件事公之於眾?”
王少躍點點頭,說道:“自然是可以的。老師到時候怎麼說都可以的。我又有什麼在乎不在乎的呢?”
辛有物說道:“那好了,我們繼續討論有關些策論的事吧。”
等到王少躍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落日跌跌宕宕地倒在西邊,四散成滿天繁星,繁星中一輪彎月將要出現。
而在彎月的月光中,王少躍看見自己小院的門口站著一個人,身形瘦弱,眉目似柳葉,小口若丹朱,模樣很是俏皮可愛,只是眉間多了一些憂愁。
畢竟這是王少躍在和她大婚之後,離開家最長久的一次,孔靜怡和王少躍說自己不會擔心,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看他回沒回來。但是看到王少躍的時候,她沒有像上次一樣躲開逃走,而是正大光明地提著一個小燈籠,看著緩緩向她走來的王少躍。
不知道怎麼了,孔靜怡覺得自己心臟跳的飛快,明明有一種慌著想要逃跑的感覺,卻還是壓住自己的腳步,不讓自己有任何的動作。
王少躍看著離著自己越來越近的孔靜怡,然後又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等到門口的時候,王少躍把孔靜怡擁入自己的懷裡,說道:“是不是等得著急了。”
孔靜怡在他的懷裡不住地點著頭,王少躍說道:“抱歉,我這次沒有守信。我回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孔靜怡說道:“沒事。我知道你忙的,所以你回來晚一些沒事的。我也只是在這裡等你一小會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