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王皺眉:“你笑什麼?”
施邵文毫不匆促的說道:“二殿下不知,我們這在戶部借款不假,但是按照規定也是有歸還期限的,如今還在限日內,您這樣催繳,又是何意啊?”
匡王赫然愣住。
可下一秒,唐恆卻轟然起身,撲倒在院中,低低的說道:“二殿下說的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放心,欠國庫的錢微臣一定盡數還清!絕對不欠一分!也絕對不讓殿下和陛下為難!”
說罷,唐恆連滾帶爬的到食案前,將那碗羊肉羹大口大口的吃光,因著太急連連嗆到,他眼淚橫流,鼻涕嗆出,也顧不得的混著吃了。
施邵文等人皺緊眉頭,這個唐恆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他此舉猶如開了大壩的閘門,一下子讓其餘人變得被動起來。
“既然唐院首這麼說了,那諸位的意思呢?”
匡王也略微欣喜了起來。
施邵文和張榮書沒開口,倒是後方有一人冷不丁的出言。
“微臣到了還款之期,自然會悉數不差的還了,就不勞二殿下操心了。”
原來是通議大夫葉文,這般失禮匡王的話一出,眾人側目而來,匡王更是抬頭凜眸,葉文倒是不覺,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張榮書冷哼,這人仗著依附曹家的勢,在匡王面前如此放肆,他也呷了口醉天香,心頭卻道,真是找死。
匡王聲音垂冷,說道:“諸位,把羊肉羹喝了吧。”
他端起碗來,施邵文和張榮書也帶頭喝了,剩下的也就都喝了。
除了葉文。
匡王放下碗,看著那人,面無表情。
……
傍晚,將軍府的車轎到了匡王府前,有僕從走出來,為難道:“女史,您還是進來瞧瞧吧,郎君他……醉的實在是有些厲害。”
宋端微愣:“什麼?”
大抵是半刻鐘後,宋端扶著醉的不省人事的韓來出門,和素問轎伕三人把他塞進了車廂裡,回頭對那僕從道:“我們公子實在是失態了,還請小哥兒轉告二殿下一聲,改日我必定親自上門賠罪。”
僕從哈哈笑道:“女史嚴重了,我們王爺也喝多了,要不然一定會來親自相送的,您慢走就是了。”說完,揖禮回去了。
宋端回去車裡,和素問把韓來扶起來,那人撲通的斜倒在宋端的腿上,她臉色一紅,抬頭對視著素問,有些不知所措。
素問嘴巴一鼓,憋住笑意,側過頭對外面喊道:“回府!”
馬車行駛,宋端低頭看著腿上那人,韓來臉上的酒意還是濃烈的很,連著耳根和脖子都燙的像是發燒,她伸手貼了貼,許是掌心太涼了,韓來皺緊眉頭,卻把臉不自覺的往上靠。
“醒酒湯已經備好了吧。”宋端有些彆扭的問道。
素問的腦袋還擰著,聞言應了一聲。
“那就好。”
宋端說罷,瞧見韓來的嘴在動,好像在小聲說些什麼。
她聽不清,俯身過去貼在韓來耳邊。
那人帶著酒氣的聲音輕拂而來:“端午,別離開我。”
宋端悄然瞪眸,堪堪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