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琦抬頭,今日夜食之際,她並沒有太多表態,似乎也不敢隨意出言,看的張炳文心頭很有深意,看來曹琦對曹燮父權的畏懼,不是一星半點兒。
“我讓錦安把他殺了,就埋在城外的十里亭下,不會有人察覺的。”她說道。
“那……那個明鏡府的門子呢?”
曹燮終於正面回應了曹琦的話,又拿起茶盞吹了吹:“你可有打發妥當了?”
“錦安把他也殺了,和唐治埋在一處。”
曹琦這麼說著,底氣卻沒有那麼足,眼睛也不敢直視曹燮,彷彿預料到了那人會動怒一般。
果不其然,曹燮聽聞此言,將要喝到茶水的嘴唇抿住,冷冷的放下茶盞,是以詰問的眼神注視著她。
曹純看了看,語氣尖利:“果然是大姐的行事作風,不留一絲活口。”看向低頭不語的曹琦,攻擊性很強的又道,“那個仙閣的紅二姐也是大姐殺的吧,足足十幾條人命,這幸好是底下見不得人的買賣,否則被人追究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那個什麼祈陽祈月的。”
曹純身為小妹,絲毫不給曹琦面子,即便是當著張炳文這個外人,或者說正是有這個外人在,她的氣態便更盛了一些。
“這兩人不也都是被大姐滅了活口嗎?”她道,“這祈陽也就算了,只是被大姐養在府中,外人不知,死了也就死了,那祈月可是春意樓最近很有名的清倌兒,殺了她倒是鬧出不小的事端來。”
曹琦動了動嘴唇,並沒有和曹純針鋒相對。
張炳文見事態緊張,瞥了一眼臉色難揣度的曹燮,趕緊道:“好在宋端那邊擔心唐治因官家子弟身染風流被人詬病,先將此事壓下來了,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嗎?”
曹純抬起下巴,說道:“可我看並非如此,這祈月是大姐買來放在春意樓裡給唐治做餌的,冒然死了,豈非是打草驚蛇,也叫韓來等人有了防備,只怕唐恆突然做出自斷首級保全家族的事,正是因為早早預料到東窗事發。”
曹純說到這裡,也好像說進了曹燮的心裡。
“更何況我聽說前幾日宋端出入過春意樓,想必為了就是這事,孫鴇子見錢眼開,保不齊會說漏嘴些什麼,關於祈月身世什麼的,難不成大姐還要讓錦安去把那孫鴇子也一起殺了,再滅一人的口嗎?”
曹純還在說話,曹獻微微皺眉,不知怎麼該提醒她。
這樣和曹琦水火不容,豈非給了張炳文口實。
“祈月可是寶封買來的官奴,並未赦罪,私自買下是要坐罪的。”曹純似笑非笑,很有成就感般,“也不知道大姐有沒有處理好,若是被宋端查出來……”
“好了。”
曹燮開口制止她。
曹純這才將將收了口,得逞般瞥著曹琦,但見那人臉色垂沉,心頭快意橫生,轉頭對曹燮道:“爹爹莫要怪罪,我也只是替咱們曹家考慮。”
“我知道你的心思。”
曹燮眼底含笑,轉頭看曹琦瞬間面色冰冷:“曹琦。”
那人立刻跪地:“父親。”
“純兒說的不錯,你做事是利落,可是太過果斷難免疏漏,出了疏漏又急忙忙的去滅口,豈非本末倒置。”曹燮語氣略有責備,“為父素日是怎麼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