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賢慶門,走在回去的長街上,宋端老遠就聽到有人在爭執,不少人也站的零零散散的看熱鬧,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李鶴鳴和張炳文又吵起來了。
但見張炳文從馬車的窗戶裡探出頭來,吵了一早上他絲毫看不出疲倦感,仍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胡作非為,胡攪蠻纏,你胡亂攀扯!”
宋端忍俊不禁,抿著嘴唇低下頭去。
韓來沒有表情的斜睨著她。
“別以為就你會縐!”
李鶴鳴站在他馬車旁邊,眼睛怒的老大:“……胡吃海塞!”
杜薄手裡正搖著的摺扇猛地停住,看來若是單論吵架,文官的確比武將更勝一籌。
“哼。”張炳文居高臨下,眼皮耷拉下來淨是輕蔑輕浮,“李少卿今日大義凜然,要是能保下這尤氏的性命也就罷了,若是不然,豈非是白做了這個孤膽英雄。”
此話一出,周圍人細細耳語起來。
“這張炳文……能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和唐院首有多大的仇啊。”
“哎呦你還敢提,口口聲聲的喚他院首,怕是不想穿這身官服了罷。”
“我可沒有,你也別胡說。”
“要我說啊,聖人沒有即刻處置這尤氏,怕是就想讓這兩方做法。”
“莫提,莫提啊。”
“懦夫小人!”
馬車前,李鶴鳴幾乎是喊出來的:“你敢給老子苦頭吃?倒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斤兩!”
張炳文不屑再言,把頭從車窗裡縮了回去,將簾子放了下來。
李鶴鳴不依不饒,對著那還在搖晃的車簾破口大罵:“張炳文!你老子娘懷你的時候是吃了多少陳醋!怎麼生了你這麼個酸臭的東西!”
聞聽此言,宋端伸手捂了捂嘴巴,旁邊的杜薄更是笑出了聲,長街上也是一片嬉聲,韓來看了看這兩人,有些納悶的眨了眨眼睛。
杜薄瞥眼,表情憋壞,知道這個老童子根本沒聽懂。
“粗鄙不堪!”
這樣的話任誰都忍不了,果不其然,張炳文又一把掀開車簾子,幾乎探出半個身子來,指著李鶴鳴罵道:“你粗陋淺薄!李鶴鳴!光天化日之下你真是粗俗至極!”
李鶴鳴怒不可遏,又一把抓住了張炳文的脖領子,用力的往出薅拽:“老子聽不懂你說的這些話!回家說給你老爹聽去吧!他燻瞎了眼睛正缺個人說話!”
這一舉動嚇得張家來的車伕魂飛魄散,趕緊上前去抓李鶴鳴的手臂:“大人息怒!”
李鶴鳴振臂一揮,車伕直接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