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驚心的一幕讓豐年近乎虛脫,他幾乎瞧得見杜薄眼底的反光,只怕稍慢一息,槍頭就會直接扎進杜薄的腦袋!
可也奇了。
杜薄沒躲,只是獨立在原地。
豐年看了一眼滿頭虛汗的羅衣,趕緊跑去杜薄那裡,他開始以為這人是被嚇到了,所以才一動不動,直到近前才發現並非如此。
杜薄的神色很奇怪。
陰沉如欲來山雨。
“公子?”豐年無措的發問。
雖然平日裡和杜薄沒大沒小,但這時候可不能玩笑。
見杜薄不言語,相兒忍不住又低聲說道:“夫人只怕是知道您今天又去見平年姑娘了,您還是好生哄著吧,否則……”
話沒說完,杜薄伸手把他推開,徑直走向羅衣。
那人握了握滿是潮汗的手,雙腿也有些發顫,只是擋在裙襬裡叫人看不出,或許在杜薄面前,羅衣不肯表露出一絲脆弱和軟肋。
她從一開始,就比杜薄站得要高。
如今也不願意走下臺階來。
“你回來了。”
羅衣聲音冷凝的說道。
杜薄面無表情,哪裡還有平日畏懼的諂媚,藉著這樣的月光,羅衣有一絲恍惚,覺得這人天高水遠,只以為是練武太累了。
“回去休息吧。”
羅衣沒什麼精神,疲於追究他去春意樓的事,轉身要走。
“羅衣。”
杜薄忽然叫住她。
這簡短的兩個字讓院中三人都愣住了,小蠻死死的攥著毛巾,相兒也好一怔,心道杜薄也沒喝酒啊,怎麼滿嘴的醉話。
清醒時刻直呼羅衣的名諱,不是找死嗎?
誰知道羅衣沒有發作,而是瞥眼道:“怎麼?”
“我要為平年贖身,納她為妾。”
杜薄不含感情的說出這話。
小蠻和相兒瞳孔皺縮,不約而同的看向羅衣。
那人目光略有波動,盯著杜薄,沒有預料中的盛怒,只有比杜薄更加冰冷的質問和否定:“納妾?休想。”
只是羅衣的回答並沒有打消掉杜薄的念頭。
“我是這府裡的一家之主,納妾之事由不得你同意。”
“公子。”
相兒見勢不妙,趕緊過來拉扯杜薄,不管今夜抽風的理由如何,趕緊躲過羅衣的生死劫才是要緊。
“滾開。”
杜薄目不轉睛。
相兒下意識的鬆開手,緊盯著杜薄的側臉。
公子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