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來你什麼意思!”
上閣裡,杜薄大聲的吼道:“你提議讓聖人要修繕一個蹴鞠場,你讓我掏錢!你怎麼想的!”
韓來跑馬累得很,正在用溼毛巾擦著臉上的汗,說道:“我這是在御前給你長臉,你怎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誰狗,我看你才是癩皮狗。”
杜薄氣的頭頂冒煙,剛才韓來從宮裡出來,氣喘吁吁的,張口就讓自己拿出十幾萬兩銀子在皇城南邊弄一個蹴鞠的場地,說是以後給聖人和這些伴駕的文客們用。
修場地這種雞肋行為也就算了,居然還讓自己掏錢。
他韓來自己怎麼不掏錢。
誰不知道將軍府副的流油,只怕穿的褻褲都是金子做的。
“我沒錢。”
杜薄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韓來將毛巾放在一旁,頗有些正經的說道:“你沒錢?你可是靖安城的有名富戶,你所在的那條街,沒幾個不是你的宅子的吧。”
“我那是……”
一陣恐懼湧上心頭,無數不好的回憶也席捲而來,杜薄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那還不是為了我夫人,她不愛出門,但是也總不能在一處憋著啊,我買那麼多房子……就是想讓她多走動走動。”
“把怕被打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杜薄是第一個。”韓來拿起茶杯來呷了一口,似乎是六分燙了,微微皺眉,自己平日裡都是喝八分燙的,無奈的放下,想著宋端平日裡伺候該有多周到。
她不在,自己連一口舒心的茶水都喝不到。
有點兒想宋端了。
看著韓來那若有所思的樣子,杜薄以為這人還在尋思怎麼讓自己掏錢呢,便道:“我是一分錢沒有,不然你把我賣進人伢所吧,我這樣好的模樣,保不齊能給你換來一個蹴鞠場。”
韓來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宋端,對於他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起身看著他說道:“反正,辦法我是給你放在這裡了,你用不用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和聖人提過之後,他很是高興,對於你慷慨解囊的行為也表示了肯定,也同意了修繕蹴鞠場,保不齊這是在給你臺階下。”
杜薄瞥眼:“什麼臺階下,難不成我掏了錢後,他還能解了我的停職,讓我繼續回鸞臺上職嗎?”
他說完,自己也有些醍醐,煞有介事的直了直身子。
是了。
這擺明是給自己討好的機會,也是便向的讓自己表現,聖人那樣一個愛面子的人,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給他修繕了一個蹴鞠場,保不齊還真能讓自己重新任職。
這樣一想,他頗有些信賴的看向韓來。
只是這樣的眼神,讓韓來以為他仍舊一毛不拔,索性道:“總而言之,被停職的是你也不是我。”擦了擦手,“我先回去了。”
見杜薄還在那裡思忖,韓來忽然發了脾氣,一把奪過杜薄手裡面的茶杯,指著他說道:“不是我說你,太小氣,真小氣,你說你們家裡有多少銀子,你這一輩子吃的完嗎,我告訴你,銀子不花,那就不是銀子,到時候走的時候就兩塊板兒。”
杜薄神色有些呆愣。
甚少見到韓來動怒呢。
“我是好心,幫你花一花,況且這銀子又不是花在了刀背上,是花在了刀刃上,你用十幾萬兩銀子買一個光明的前途,何樂而不為呢。”韓來繼續道,“況且,那多少人想找機會賣官鬻爵,你就知足吧你。”
說罷,拂袖離開。
杜薄聽著那關門的聲音,猛地回身,氣急上來。
“合著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門外的韓來聽到,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殿中的一行人紛紛瞥眼過來,不敢多看,這人自打被降職成為散騎常侍之後,脾氣比天大,這和杜薄不知道怎麼又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