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琦說話的語氣和神色都是那麼的不諳世事,若不是曹燮對這個女兒瞭如指掌,還真會以為自己是誤會了她。
“你先進來。”
曹燮耐著性子說道。
他本身並不是家醜不可外揚的性子,曹琦明白,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讓自己出去拋頭露面,給她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當然,這一切最主要的,還是自己不是她的心頭寶。
可以拿出去交易。
若是換了曹純,是萬萬不肯的。
長久以來,自己那個嫡出的小妹都被保護的很好,只是沒想到曹燮捧在手心裡的人是個蠢貨,自己去和朱明朗私會,毀了名聲。
曹燮叫自己關門,無非是想關門打狗。
果不其然,這書房的門才關上,就聽曹燮道:“跪下。”
與以往不同的是,曹琦這回並沒有立刻恭恭敬敬的跪下,而是看著昏暗處的曹燮,問道:“父親?”
曹燮皺眉,厲斥道:“跪下!”
曹琦這才撩開裙襬,跪在地上,她跪著的時候,背脊挺直,並不像一個犯錯的人,當然,她從始至終也沒有覺得自己犯了錯。
屋內昏暗,曹燮又上了年紀,所以沒有察覺到曹琦的異樣,而是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如實招來。”
曹琦則不卑不亢的說道:“女兒並沒有犯錯,不知父親怒從何來?”
“你倒是裝的明白。”
曹燮冷哼一聲,說道:“我知道你的手段,這麼多年來,你的雷厲風行我都看在眼裡,一個小小的仵作怎麼會看不住?還叫他跑了出去,跑就跑了,甚至跑去了徐宰的手裡,是不是你的手段!”
曹燮果然是憤怒了,語氣也揚高了些。
但即便是這樣的氣場,仍然不能讓曹琦的背彎下去,她就那樣挺立的跪在門前,像極了那尊有裂痕的青玉觀音像。
“這件事情是曹行去辦的,女兒不知。”
曹琦依舊道。
“不知?”
曹燮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老大素來聽你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猛地拍案,“當初就應該聽純兒的話,把你活活打死才是!”
是嗎?
活活打死。
曹燮話雖這麼說,實際上心裡的想法,應該是自己從未出生過吧。
“父親您一直很信任女兒的,難道不是嗎?”曹琦抬起頭來,對視著曹燮那對凌厲的眼,“徐宰是什麼人,那是韓來的舅舅,李石落在他的手裡是什麼下場,女兒心知肚明,怎麼會故意為之。”
她說的有道理,這讓曹燮再次遲疑。
在他的印象裡,曹琦雖然陰毒,但是對自己始終是謹言慎行,不敢不從,否則,她在這個府裡,就不會再有一席之地。
曹琦也的確不是那麼蠢的人。
“前段時間,那個清屍夫也跑出去了,父親不知道吧。”曹琦見曹燮沒說話,就知道他在猶豫,便又補充道。
正如他所想,曹燮手猛地攥住:“什麼?”
“不過人已經抓回來了。”
曹琦說道:“既然仵作已經死了,清屍夫女兒已經讓人處理掉了,不會再私自跑出去了。”
她的口氣很是篤定,曹燮緊皺的眉頭微微一鬆,但是還是存有不小的疑慮。
曹琦嘴角勾起,說道:“父親,川王一死,韓來那邊定會對咱們曹家虎視眈眈,只怕是安插了眼細也說不準,這偌大的御史府,到底是誰也不一定,只怕是李石被放了出去,韓來他們知道後,將其抓住,送到了徐宰的手裡,又在今早做了這一出大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