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了!”
小侍衛喊了一嗓子,曹純這才抬起頭來,瞧見是宋端,立刻將手裡的‘孩子’給扔了過去,那些枯草在半路就灑了,像是下了雨一般。
“賤人!”
曹純這會兒才精神清醒些,撲過來隔著欄杆伸手,素日纖柔的指甲也全都被拔去了,還流著血,撕心裂肺,咬碎牙關的喊道:“賤人!都是你害的我們變成了這樣!賤人!賤人!”
說著,還去拉扯一旁坐著的曹行,哭喊道:“二哥!二哥你快殺了這個賤人!殺了她!殺了她我們回家去!”
曹行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瞧見宋端那輕柔的樣子,忽而一笑,也不起身,只是平靜的說道:“宋女史……你到還是我夢中的模樣。”
韓來微微皺眉,說道:“從你房中抄的那些……”
說到這裡,他想起畫上的那些,只覺的噁心心痛,更是怒極了,自己最疼愛的人哪裡容得下曹行這樣作踐,狠狠的吸了口氣,強壓住怒火,他雖然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這人,卻還是道:“走吧,去看看曹燮。”
小侍衛忙點頭,又帶著這兩人去了曹燮的地方,位置要更往裡去,曹燮盤腿坐在那枯草上,瞧見這兩人來了,冷笑著說道:“真是稀客啊,這種破爛的地方,兩位如何大駕光臨。”
曹行和曹純尚且髒汙,曹燮更是一團糟亂,鬍子老長,看上去倒像是其八十歲的人了,又道:“只不過是來看我的笑話,也未免太輕賤了。”
宋端不快,正要說話,卻被韓來伸手攔住,那人將她攬在身後,對著那曹燮冷不丁的說道:“匡王到底是誰的兒子?”
曹燮一聽這話,臉上的冷笑登時消失,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隔著欄杆的那個男子,眼睛裡像是冒了火光,低冷道:“什麼誰的兒子?”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匡王自是聖人的兒子。”
韓來也不嫌髒,握著那欄杆,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只以為你們曹家膽大包天,害了川王還不夠。”頓了頓,“沒想到連禍亂皇族血脈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呵呵,這件事情等我查清楚了回了聖人……”
“不可!”
曹燮撲過來,隔著欄杆,嘴中的臭氣全全噴薄了出來。
“你不能說!”
“這個時候知道來求我了?”
韓來絲毫不懼,緩緩的鬆開了手,謀害皇子威脅皇后,這兩件事情下去少說也得夷九族,多的十一族都有可能,但好歹也會留下些遠族的根苗,只是這禍亂血脈的事情一出,又要死不少人。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宋端道,“公子別理。”
曹燮啐了一口,可是啐出來的卻是血,看著宋端:“你個毒婦!”
“她毒?卻不比你毒。”
韓來看著曹燮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心裡痛快非常,不用宋端提醒也不會心軟半分半毫,又說道:“曹燮,這回我就要讓你們曹家一個根都不留。”又湊近了一些,淡淡道,“你們曹家蛇鼠一窩,留個種也是個壞種,不必活著。”
曹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轉瞬又睜開,逼問道:“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這樣的秘密,除去……”
話說一半,他眨了眨眼睛,嚇得雙腿發抖,又氣怒上頭來,頭昏眼花,摔倒在地上,哭笑不得,像是個瘋子一樣。
是曹琦。
正如曹燮所想,那人不知道託誰送了書信給門子,交給韓來,那人讀完之後整個人都懵了,竟沒想到還有這檔子事。
只是遲遲抓不到曹琦,那人要躲起來,就連耗子都找不到。
出了大理寺的地牢,宋端用力的呼吸了一口外頭新鮮的空氣,腳底下沾著的全是泥水,心情也暢快了些,回頭看韓來,微微發愣。
那人眼睛泛紅,神色唏噓。
宋端趕緊過去問了問:“公子,怎麼了?”
誰知韓來搖搖頭,有些平淡的說道:“沒怎麼,只是想著,曹家倒了也沒有什麼用,元白終究是回不來了,就算曹家死再多的人,也難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