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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瘋了

梁吉在看不到的地方冷笑,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萬年搔了搔後腦勺,和一臉疑惑的門子對視一眼,那人瞧見這一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聲問道:“年哥兒,這是怎麼了?”

萬年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再次搖頭,回去花廳後,匡王靠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雕塑一般,眼神呆滯而冰冷,直直的盯著不遠處牆上掛著的畫,那是他前幾日畫的,畫上之人正是川王。

萬年忙走過去,想要將那畫卷收起來,卻被匡王喝道:“別動。”

萬年的手並沒有收回來,反而執意的將那畫軸捲了起來,低頭整理著說道:“睹物思人,奴才知道殿下心裡不好受,但是人總是要往前走的,還是不要再把這……”

“我讓你別動!”

話沒說完,就見匡王從椅子上轟的站了起來,記性兩步,一把拎住萬年的衣領,看那猙獰的表情,似乎要將萬年生吃一般。

“誰叫你動的!誰叫你動的!”

匡王幾乎是嘶吼出來的,那憤怒的感情噴薄在萬年的臉上,使得那人愣在原地,下一秒又被匡王惡狠的推倒在地,去拿那個卷軸。

萬年眼睛泛紅,也上了倔脾氣,用力的摟著那個卷軸,像是母親保護孩子一樣,死死的不肯鬆手,甚至背過了身去。

“殿下!這東西不能留!不能留了啊!”

萬年的哭腔都出來了。

“給我!給我!”

匡王發了瘋一樣的上去搶,兩人在爭執間,只聽撕拉一聲,那捲軸被扯碎的噪音登時清肅了兩人的思緒,萬年和他都愣在了原地,後者慌忙的坐起身來,低頭看著懷裡的卷軸。

卷軸是三七分直接全都斷了。

畫上的川王身首分離,只是那半截畫上,川王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柔和煦,就像是真人一樣,在對著自己笑。

萬年不知道怎樣,心裡一駭,下意識的挪開了視線。

他似乎也是潛移默化的受到了匡王的影響,對死去的川王心懷著滿滿的愧疚,微咽口水,說道:“殿下……”

匡王也跌坐在原地,從萬年的手裡奪過畫卷,右手哆哆嗦嗦的拿上來摩挲著那畫軸,眼睛一紅,淚水大股大股的流了出來,像是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將其抱在懷裡,失聲慟哭起來。

“殿下?”

萬年扶著匡王的肩膀,緊張道:“殿下?”

“我不是你的殿下!”

匡王一把開啟萬年的手,顫抖著嘴唇,含恨的喊道:“我不是什麼殿下!不是你的殿下!也不是這大趙國的皇太子!我不是……”他眼中的憤怒也逐漸消退,變成了慌亂,“我不是……我不是……這畫上的人才是……你不要再叫我殿下……老三才是……老三才是……你怎麼能把他……把他毀了呢……你怎麼能毀了他!”

這最後的幾句,看上去是在質問萬年,實際上是在質問自己。

萬年神情複雜,扶住匡王,沉聲道:“殿下,這畫上之人已經死了……死了!”深吸一口氣,抓著匡王,就像是抓著一個快要溺死的人,“你才是這大趙國未來的君主,你才是,殿下。”

匡王聞言,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徑直的躺在了地上,他看著那古樸的屋棚頂,上面連個雕花兒都沒有,自己好歹也是二皇子,卻連一個宗親都不如,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

曹侃和高嬰的女兒。

前者殺了川王,後者高家叛亂逼宮。

他出生就是個孽債。

如何有臉去做皇太子,從前面對儲位,還是有爭奪權的,如今看來,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位置,他甚至因為雙親罪孽,而按理早就該死去了,而不是苟活至今,還害死了真正的未來儲君!

匡王摸著冰涼的地面,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