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為夏顏會離他而去，卻從沒想過是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此時當著他的面說出來，讓他的心頭狂跳，滿臉通紅，感覺臉上又熱又燙，似乎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袋上面，一雙手侷促不安地搓動著。

他脆弱無比的內心，正經受著難以忍受的折磨，喉嚨間滾動著難以出口的話語，哽咽間，聲音又輕又細，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顏顏...他說的，是真的嗎？”

只要你說不是，他就信。

可惜，夏顏難得的沉默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滾下面頰。

阿城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一陣隱隱作痛之後，方才罷休。

他只覺得耳朵裡一片嗡嗡聲，彷彿有一面銅鑼在他頭腦裡轟鳴。

他臉色蒼白，迷惘失神的雙眼顯出內心極度的哀痛。

他絕望得像掉進了沒底兒的深潭一樣萬念俱灰一般。

這幅樣子讓夏顏心疼得像刀絞一樣，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這難道還不足以表明一切嗎？

此時阿城只覺得變得艱難無比，他感覺頭大如鬥，腦子裡發出嗡嗡的聲響，好似有無數的蚊蟲在耳邊亂飛，啃噬著他的心，令他心緒煩躁。

焦灼不安他的嘴唇艱難地蠕動著，心裡翻騰著無數的念頭，喉頭髮緊，嗓子裡彷彿著了火，乾澀難言，眼前飛舞著無數的金星，天地有些旋轉不定。

他的雙腿有些不聽使喚，周身正微微地顫抖著，一張慘白的臉龐上，兩隻死魚般呆滯的眼睛裡，透著喪膽失魄的呆傻之氣。他呆愣原地，雙腳彷彿釘在了地上，猶如一株枯槁的樹木，臉色慘白如紙，透著青灰的死氣，渾身血肉彷彿被風乾一般，隨時可能會枯敗而亡。

“阿城...”夏顏輕輕拉起他的衣角，痛心道。

阿城曾經見過冬天的夜晚的時候，窗外天寒地凍，狂風呼嘯......

那時候他在寒冷的北風中瑟瑟發抖，手腳都凍僵了。夜色裡雪花瘋狂的咆哮著，打在臉上如同針扎一般，冰涼刺骨。

就連路旁的小花小草都縮緊了身子。凜冽的北風呼呼地颳著，怒嚎著，如咆哮的獅子。風想一把把刀，無情的傷害他，他已經把衣服攥地緊緊的了，可風還是能跑到他的體內。街上的行人縮著脖子，倒著走，路邊玩耍的孩子也都跑回了家。行人漸漸少了，而他還在那個人販子手底下討食。

可是那個時候即使再冷，也沒有現在這夏日炎炎悶熱的夏日夜晚冷。

他只感覺從頭到腳都是冰冷的。

這時，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落在花壇裡，落在草地上，也落在窗子上。

阿城似乎聽到了聲音，後知後覺望著窗外，聽著雨的聲音，痛苦地微微閉上雙眼。

忽然大雨下了起來，像銅錢大的雨點兒狠狠地打在了地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又像利劍從天上自上而下射了下來。近處，大滴大滴閃亮的雨珠子從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灑下來，房頂上和地面上頓時騰起一層如煙如雲的水霧。

雨點越來越密，蔗掩了他的視線，那些在身旁的人，他不知為何，只能看到他們的身影，無法看清他們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