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說妖族殘暴，兇戾食人，可他們不知，在冥物猖獗後，會被冥氣控制的只有人族，反倒是那些性情暴虐的妖族卻沒有沾染上半分，直到我被人封印在黑潭之後，我才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心的七情六慾本就複雜，缺一不可，多一不可。”

“即便是我，也不能例外。”

陸無朝最後的那句話裡，有著近乎病態的執拗。

楚煙伸手撫上她臉頰上的手掌，柔聲道：“經過這次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直面內心，正視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她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路還很長，索性我跟你講講我的事情吧。”

“我其實...來自另一個時空...”避開了不能洩露身份的系統那部分，楚煙將自己如何來到蘭歧大陸的過程精簡一番後全數講了出來。

她在前頭滔滔不絕地說著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浸滿了欣喜和滿足的眼眸。

麒翌趴在楚景的肩上，無語望天，好傢伙，這兩人這下是徹底交心了，有誰能在乎一下他的感受嗎？

“你好像很反對我阿姐和陸大哥在一起的樣子？”楚景皺眉問著。

麒翌故作老成的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有的感情在明知沒有結果的情況下，何必要浪費時間呢？”

聽到這話，站在楚景身後的少女皺了皺鼻子，反駁道：“那你不努力一下，怎麼就知道沒有結果呢？”

麒翌滿不在意的轉過頭：“小屁孩，你懂什麼。”

只怪他這雙眼睛見過了太多。

***

緊趕慢趕，眾人終於趕到了羅石府，情況看上去沒有他們想象的這麼慘烈。

此時的羅石府已經被妖族大肆佔領，而漠南風帶領的人族大軍就駐紮在離府城不到兩公里的空地上，看上去，雙方已經是交過手了，只是勝負未分。

眾人陸陸續續落在了駐紮的軍營外，其中一名副將在看清楚煙的臉後，連忙迎了上來。

“楚大人怎的也來了羅石府？”

突然拜訪的楚煙等人令副將鄭昊焱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這幾人一旦加入軍隊，那自然是如虎添翼，驚的是他們行色匆匆，莫不是帶來了什麼不好的訊息。

一路將人引到了漠南風所在的帳篷裡，鄭昊焱在漠南風的示意下領著帳篷裡其他的將士退了出去。

再次見到漠南風，楚煙似乎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幾夜未閤眼的疲倦。

“看上去將軍這方和那妖族不相上下，怎得神色如此憔悴？”

漠南風擰了擰眉心，聲音沙啞：“兩日前，公主趁著夜色，孤身一人進了府城，至今沒有音訊。”

楚煙不解，姜望舒不像是這般不分場合，不知輕重緩急的人，怎得也行事這麼魯莽了？

“我早該知曉她此次執意要來羅石府必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沒想到...”

漠南風吁了口濁氣，將視線落在楚煙的身上，眉間的鬱氣這才消散了幾分。

“你此次特地尋來莫不是又帶來了什麼不好的訊息？”

男人眼裡的笑意在看到楚煙以及其他人嚴肅的神情後盡數消散。

……這都被他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