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宇帝國,大西北地區。
一間堆滿書籍的全封閉鐵屋子裡,一個身著素衣的中年儒者,桌子上同時敞開十二本書。
那人讀書速度特別快,十二本書嘩啦啦的翻頁,僅僅十五分鐘,十二本本厚度不亞於新華大字典的鉅著就被他讀完了。
他往後一靠,閉目養神,在複習腦海中浩如煙海的知識。
接下來,他大袖一揮,幾百張一人高的宣紙飛到面前立起,站成一堵堵紙牆。
書桌旁放置了一桶墨水,男人一揮袖,幾十斤重的墨水自動飛起,自動分割成幾百萬個細小的字元,如密密麻麻的蝌蚪,有秩序的游到一張張宣紙上。
紙張上墨之後,有秩序疊在一起,一根細繩飛起,將幾百張書頁串在一起,一本百萬字的大書就被編寫出來,穩穩的落在他的面前。
之前十二本書中的精華,全部匯聚一堂,被寫進了這本書上。
當他準備伸手去翻看的時候,身體一僵,直起身來,朝東南方向望去,表情變得複雜。
這時,一把劍從鐵窗子的縫隙中飛進來,變成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
這個男子,穿一身草綠色的青衫,全衣上下沒有一點花紋裝飾,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青衣,穿在別人身上或許顯得窮酸,但穿在這人身上,就有了不一樣的氣質。
他的眼神格外鋒銳,實力一般的人,被他盯一眼,就會感受到凌遲的痛楚。
衣袍微動之間,一道道細密的劍氣斬在地面上,將堅硬的地面切割出密密麻麻的細小劍痕。
劍氣如影隨形,殺氣無處不在。
“青衫劍聖……你來做什麼?我說了,不會幫信王起事,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就等著你們這群反賊被朝廷剿滅,陛下已經給信王足夠大的權力,再貪心,就是自尋死路了。”
中年儒者淡淡開口,他氣質內斂,雙目如淵,似乎在陳述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青衫劍聖道:“王興文,先別急著表態,且聽我把話說完。”
“老皇帝兩年前殯天了,我記得我和你說過,現在坐皇位的,是四皇子宇文軒昂,這位新帝了不得了,上位不久,就愛上了一個狐媚子,將她封為貴妃,愛她愛到從此不早朝。”
“那位曹貴妃封妃大典可真是熱鬧,小皇帝為了她,讓至尊擂鼓,聖人撫琴,還讓國師種花,要花開滿京城,清香飄十里才行,肉林酒池都是小把戲。”
“今年,皇帝上了一次朝,開口就說要修建一條大運河,鑄造一艘天妃舟,帶著貴妃下江南,賞遍天下好景色。”
“大運河修建,要人力物力,朝廷發動三百萬百姓,並且苛捐雜稅,要知道,那時候是春耕,耽誤了農時,沒有了收成,大運河一帶的農民,入冬至少要餓死凍死十萬不止。”
“皇帝還將國庫掏空,就為了給曹貴妃建一座摘星樓,貴妃讓國柱和天機宮主上天給她摘星星,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武神都做不到,那貴妃見二人為難,便出言譏諷,說他們是尸位裹素的奸佞之輩。”
“皇帝為了平息她的憤怒,讓她弟弟做禁軍統領,他弟也不是個好東西,調戲王妃,被扇了一耳光竟怒而殺人,皇帝判他無罪,還說王妃無禮,要誅她九族,好在被儒聖攔下了。”
“你說說,神武大帝何等英武,怎麼會有如此廢物的後代?這樣的人,有何資格為君?信王實力強橫,功績卓越,侍奉六朝帝君,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在國家腐朽之際揭竿而起,王爺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中年儒者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可以聯合朝中大臣,廢君再立,中宇帝國是神武大帝所建,神武劍也只有中宇帝君能持,它不會承認信王的身份的,如果信王是皇族也就算了,可他草根出生,名不正言不順。”
青衫劍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當年儒聖贈送你的孩子一顆慧文之心,今天正式甦醒了,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江南某處清氣沖霄,我們已經派人去尋他了,你想讓他活,還是死?”
中年儒者的眼神徒然鋒利,一字一頓道:“你拿我兒子威脅我?我王興文,乃是儒聖傳人,寧家破人亡,也絕不屈從反賊,爾等亂臣賊子,必遭天譴!”
青衫劍聖輕蔑一笑:“我拭目以待,當我捏著你兒子的脖子站在你面前時,你還能這麼硬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