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龍商會。
大理石築建的華麗大殿中,寬敞幽暗,光線稀疏。
殿外矗立著條條粗壯的石柱,高數丈,支著穹頂。
一條猩紅的地毯直通大殿深處,在地毯的兩側,守衛著手持刀槍的銅人,地毯的盡頭,隱約能看見一個白色大理石鑄成的王座,有一道衣著紅黃色調的男子雄踞其上。
陰影投下,看不清正臉,但能感受到一股鎮壓萬物的強悍氣勢。
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中年人進殿跪下,磕了三個頭起身低頭,恭敬道:“劍已經交給少主了。”
神秘人欣慰的嗯了一聲,他的聲音,自帶威嚴,彷彿天諭,令人生不出反駁他的勇氣。
“他為劍取了何名?”
中年人道:“一開始,他取名為軒轅。”
神秘人讚道:“大氣,後來呢?”
中年人有條不紊回道:“後來他師孃覺得少主配不上這個名字,便讓他換,他換了湛盧,師孃仍舊覺得他不配,於是換成赤霄,又被責令重起,少主取了不少名字,有太阿,莫邪,干將,魚腸,龍泉,都被否決了,到最後,少主沉默良久,為劍取名惜靜。”
神秘人呢喃了幾聲,問:“惜靜?什麼意思?”
中年人如實回答:“惜靜惜靜,珍惜梁靜,我猜,這個梁靜應該是一個人名,前不久道宗新任命了一個聖女,似乎就叫這個名字,但她和少主素未謀面,少主避世不出,如何得知此女?”
神秘人道:“叫梁靜的,還有一人。”
中年人想了想,瞳孔劇睜,道:“屬下認為是前者。”
神秘道:“我也希望如此,他……對這個梁靜竟如此上心,這樣,想辦法撮合他們,道宗那邊我會去安排,此次下山遊歷,一定要讓他多見識一下民生疾苦,隱姓埋名這麼多年,是該出來透口氣了。”
……
夫子一事很快在整個月滿西樓掀起軒然大波,東月峰大師兄承認了此事為他所做,門派長老認為他居心不良,拿同門試藥,於是痛罰戒鞭一百二。
師父趙大千把他帶回來的時候,獨孤求穩全身都是黑青色的鞭痕,不少地方,甚至皮開肉綻。
正氣亭,北月峰小師妹雨小朵趴在桌子上哭得傷心,王熙坐在一邊,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旺仔牛逼糖的藥效已經過去,雨小朵一想起自己幹過的荒唐事,羞憤欲死,恨不得橫劍自刎。
“雨師妹,真的很抱歉,此事錯在我,你有怨氣,可以衝我發。”王熙很愧疚,說話的語氣既真誠也低沉。
雨小朵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眸,道:“師兄為何要找我試藥?萬一此藥有毒,我豈不就……你就一點也不憐惜嗎?”
王熙苦澀道:“藥效我是有把握的,我見師妹自卑,不敢與人交流,便想透過此藥幫助你感受一下性格開朗之後的妙處,沒想到藥性過猛,出了岔子,師兄關心你,怎麼可能不憐惜你呢?”
雨小朵全身顫抖,支支吾吾道:“師兄,你,你幫我真的只是憐惜我嗎?我先前雖有些癲瘋,但所言非虛,我對師兄……師兄,你是怎麼看我的?”
所言非虛,那你內心挺陰暗的啊……王熙腹誹了一句,道:“我只是把你當朋友,之所以這麼熱衷,也是為了幫助我大師兄,他喜歡你很久了……”
“夠了,我不想聽了。”
雨小朵打斷了王熙想要說的話,道:“我和他,沒有可能的,師兄,你為什麼不願多看我一眼,是我太醜?太邋遢?還是太沉悶?你說我要變成什麼樣,你才能喜歡我多一點?”
雨小朵吃過旺仔牛逼糖,她的性格也發生了較大的改變,換成以前,她絕對不敢把這些話說出口,但現在,她卻說了。
王熙沉默了些許,道:“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你為何討厭我大師兄,他一表人才,玉樹臨風,挺好的呀,關鍵對你還一片真心。”
王熙的話,似乎勾起了一段雨小朵不堪回首的記憶,雨小朵低眉,沉吟道:“我也知道他喜歡我,幾年前我就知道了,當時我也是你這般想法,於是便約他出來見面,沒曾想,我被一條蛇咬了,不是特別毒的蛇,我自信能逼出蛇毒,但獨孤求穩非要幫我吸毒,言之鑿鑿說那就是毒蛇,很毒的那種。”
“拗不過他,就讓他幫,他掀開我的裙子,為我吸毒,在吸毒的過程中,他不斷把裙子往上提,還頻頻往我裙底看,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羞恥!我恨不得一腳踹開他,我雖然心裡怒火萬分,卻沒膽發作,我承認我懦弱,可我更不能接受他的無恥。”
“回來的時候,他明明可以御劍,卻非要把我扯在背上,一路上,又摸我的腿,又摸我的臀,師兄,我想請問,如果你是我,你當如何?你會讓你自己愛上這種無恥之徒嗎?”
王熙沉默,難怪大師兄交不到女友,趁人之危,如狼似虎,給人第一印象這麼差,後續一切也沒有發生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