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將事情有刪減的快速講述了一遍,開啟鐵櫃子,道:
“五角黑鱗蛇,七十三條,夠了嗎?”
顧愷芯點點頭,道:“我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配置出解藥,還好這個下毒的罪魁禍首被你抓來了,趕緊殺了他,防止他被敵人劫了去。”
王熙道:“愷芯,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你是醫生,我相信你會治的不僅僅是皮肉傷寒,一些心理疾病應該也能治理吧?”
顧愷芯一愣,詫異道:“你有心理疾病?”
她雖然在和王熙聊天,手上的動作卻麻利的很,熟能生巧,她早就習慣了。
“我不會殺人……無法下手,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心裡疾病?我連對鄧偉這個人渣,都無法下死手。”
“馬上敵人就要兵臨城下,我連出手殺人這一關都過不了,我……我真的很糾結……”
王熙坐在榻上,一張臉痛苦的揪在一起。
顧愷芯手裡的動作停下來了。
她已經知道王熙是六品元神境的高手,是溪水村陣營最強悍的戰力。
如果他的這個缺陷被敵人發現,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並沒有露出鄙夷和震驚的目光,而是溫和的問:
“你無法下手的原因是什麼呢?”
王熙主動坦誠道:
“在我的家鄉,我從小所學的法律規定,就是殺人是犯法的,是不可取的,是要進大牢的,是不可饒恕的大罪。”
“遇到糾紛,受了委屈,找官府,自己不能主動傷人,更不要說殺人了,而我一直都是信奉這一套的,從小便奉為圭臬,從不違背。”
“我無法接受自己手染鮮血,哪怕對方死有餘辜。”
“如果城主府代表的是正義的一方,我完全可以將兇手擒下,交由官府處理,是斬了還是坐大牢,都和我沒關係,我不僅不會心生愧疚,反而覺得自己幹了一件好事。”
“可現在問題是,城主府自己就是兇手,我要伸張正義,只能揮起屠刀,斬盡不平,而我,做不到,你有什麼辦法讓我走出那一步嗎?”
顧愷芯聽狀,認真道: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不要急,咱們先從小事做起。”
“來,先殺一條蛇,這能不能做到?我要製藥,這些蛇都是要殺掉的,你能幫幫我嗎?”
王熙猶豫了一下,用真氣捲起一條蛇,讓它懸在空中,強勁的真氣一撕,五角黑鱗蛇的腦袋便被割了下來。
王熙殺一條蛇,還是有膽量的,但蛇和人是兩碼事。
顧愷芯當著王熙的面,用鋒利的匕首將這條蛇開膛破肚,場面極度血腥,鮮血滋濺到她雪白的紗衣上。
下一刻,血漬自動蒸發,白衣依舊不染。
她身上穿著的這一件衣服,絕非凡品。
顧愷芯將手上那條已經被開膛破肚的蛇交給他,道:
“用你的蠻力,將這條蛇身上的鮮血,給擼下來,不要用真氣,用手,想要殺人,你不能畏懼鮮血。”
看著顧愷芯猩紅的血手,王熙強忍心裡不適。
這丫頭,明明年紀和我相仿,在心態上卻顯得平淡老沉,搞得好像她是我姐一樣,這種感覺真是絕了。
王熙用兩根手指頭掐著一塊乾淨的蛇皮,將這條蛇提在手上,表情滑稽。
顧愷芯道:“別害怕,握住它。”
王熙閉眼深呼吸好幾次,他沒敢把眼睛睜開。
但手已經握上了整條蛇,用力的往下擼,強勁的力道把蛇皮都撕了下來。
手上黏糊糊的鮮血越聚越多,直至整隻右手都被鮮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