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抱著嬰兒,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又不由自主的掉了起來。手輕輕撫摸著嬰兒的臉,嘴裡自言自語道:“娘娘,你怎能忍心,忍心撇下小嬋和這襁褓中的嬰兒就這樣走了,你走了,這孩子如何長大成人,相府的冤屈,何日才能得以昭雪?!”蔓延的悲傷逆流成河,空氣放佛都被凝結。可是,破舊的棉絮中,粉雕玉琢的嬰兒卻睡得很甜,放佛正在做著好夢,放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明月和雲澤隱藏在暗處,臉上都不太好看。
雲澤悄悄拽了拽明月,輕聲道:“咱們走吧!”
是啊,執行任務要緊!
北宮烏代那個種馬大概已經忘了自己睡過多少女人了吧!大概也不會記得孩子的準確數量了。
明月和雲澤翻牆上了屋頂,找尋北宮烏代的位置。
他們手裡並沒有皇宮的佈置圖,也沒有什麼眼線,所以才會一進來誤入冷宮。
好在,北昱皇宮沒有特別大,冷宮旁邊有一處燈火通明的房子,明月覺得,那裡肯定就是北宮烏代的寢殿了。
北昱的宮殿是土木磚石結構,看起來非常矮。
微風不大,但由於溫度低,吹在臉上生疼。
雲澤一使勁兒扭斷了守門的兩個太監的脖子,二人蔫不出溜的鑽進了殿裡。
果然不錯,這裡就是北宮烏代的寢宮。
此刻,冷宮裡的棄妃正在艱難生產,而這裡,卻正在歌舞昇平一派快快樂樂的景象。
明月心裡更加肯定了,北宮烏代就是一個種馬渣爹,這種渣爹有不如無!
北昱的天氣很冷,但是屋子裡是相當的暖和。
厚厚的牆壁有很多面火牆,地下也有煙火道,在預留的地方添柴燒火,牆壁和地面都會散發熱量,把整個屋子烘烤的就像是夏天一樣。
此刻,北宮烏代赤裸著上身,坐在最前面一張低矮的長書案前飲酒,眼睛***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長書案上擺滿了新鮮的瓜果和美酒,兩邊一左一右各有兩名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伺候著斟酒添菜。
中央,十幾個身形漫秒的舞女正在跟著馬頭琴跳舞,她們梳著高高的髮髻,衣著都很暴露。
旁邊那個彈奏馬頭琴的舞女,明月看起來她有些眼熟。
再一看,那不就是剛到北昱都城,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兩撥人打起來以後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那個女的嗎。
平心而論,她長的並不好看。
眼睛不小,卻有一雙掃帚眉。
嘴巴很大,顴骨太高,面板粗糙,雙腮骨也太大,有一點兒女生男相,而且滿臉的苦相。
可是此時,她也穿著暴露的服裝,上半身只有一塊抹胸一樣的布包著,下半身穿著一條白色底帶著藍色小碎花的裙子,跟其他跳舞的舞女穿的一樣。
只是,比起其他舞女,她的手更巧,也頗有藝術細胞,居然會彈琴。
難怪了,那日自己去吃飯,還奇怪呢,怎麼打個架還能驚動北宮烏代了呢?
明月猜的沒錯,北宮烏代當時是去接舞女,剛好碰見起火,又看見了明月,驚為天人,所以該死的就不可避免的紳士了一把,讓帶著的兵去幫著救了救火。
這時,北宮烏代正看的盡興,突然,一根琴絃兒斷了,“嘣”的一聲,樂曲戛然而止。
正在跳舞的舞女紛紛停下動作,聚攏到一起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個大骨頭架子的舞女更是嚇的顫巍巍站了起來,抱著馬頭琴怯生生看著北宮烏代。
“廢物!!!”北宮烏代大怒,一腳踢翻了桌子,酒壺和盤子噼裡啪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新鮮瓜果滾了一地。
北宮烏代大步走到那個彈琴的舞女跟前,一把抓起她懷裡抱著的馬頭琴扔到一旁,然後抓起她的頭髮像拎小雞一樣拎到了舞池中央。
“饒命……饒命啊……”大骨頭架子的舞女淚水漣漣,小聲哀求著,不敢反擊。
“老子花錢把你找來,又花錢養著你,可你他孃的彈個小曲兒都彈不了,要你何用?!”說著,掄圓了手掌呼向舞女的臉。
“啪”的一聲響,舞女被打的滿地找牙,可憐的跌倒在地,嘴角也見了血。
舞女的眼睛裡有一絲倔強,可是一閃而逝,很快被悲傷所掩蓋。
北宮烏代一腳踩碎了馬頭琴,怒斥:“來人吶!把她拉下去拉下去,扔進紅房子,老子不想看見這個醜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