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有錢人怎麼會可憐?只有身無分文又無家可歸的自己才可憐好不好?!
“你不是說很累嗎?怎麼不在臥室休息?”男人沒有回頭,依然看著窗外。
“呃……這個嘛……嗯嗯……”明月突然被發現,一面暗歎這男人敏銳的洞察力,一面在心裡罵娘,“這傢伙背後長了眼珠子嗎?!”
男人見明月支支吾吾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便緩緩轉過身,手攥著啤酒向星初走了過來。
明月一見,頓時感覺莫名緊張,氧氣彷彿變少了,侷促的用手拉緊浴袍的衣領,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
“有話跟我說?”男人喝了一口啤酒,若無其事的問。
“不……沒……沒有……啊……不不不,有有有……”明月先是鬼使神差的猛的搖了搖頭,後來似是想起了什麼,又一個勁兒的使勁點頭。
“呵——”男人氣定神閒的坐在了沙發上,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後輕輕把空的易拉罐放到了茶几上,“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明月見這男人開門見山的問自己,一時竟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總不能說,我現在經濟緊張,麻煩夜昭大哥發揚雷鋒精神,救濟一下我。
“白天追你的那幫人是誰?”夜昭自動忽略了明月的一臉為難,兀自問著自己的問題,“你的債主?還是……前男友?!”問完,一臉玩味的看著明月。
明月與夜昭對視,這一次心沒有再疼,但明月還是輕輕揉了揉心口,然後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夜昭對面的沙發上,可憐巴巴的說:“我也不想瞞著月華大哥,我是一個可憐的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母親早逝,父親酷愛喝酒,從小家裡就債臺高築。白天追我的那些人,是父親欠的高利貸債主……”說完捂著臉,嚶嚶嚶哭起來……
要說為什麼捂著臉,明月也覺得很為難。畢竟那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歷,無法感同身受,所以也就哭不出來。可此情此景,如果不哭一場,又著實顯得太假,根本說不過去。因此只能捂著臉,乾打雷不下雨……
*
明月原本設計的劇情是,夜昭仗義的過來拍拍自己的肩,告訴自己願意幫忙,全當做是車子碰撞自己的一點賠償。
然而,期待中的劇情並沒有出現。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夜昭的聲音毫無波瀾。
明月:“…………”
“別人以放高利貸為生,若全遇到你爸爸那種顧客,那以後的生意還怎麼做?!”
明月:“…………”
“不過,既然是你爸爸欠的債,從法律上說,其實跟你沒有關係。”
明月坐在對面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然而剛長出一口氣,夜昭接下來的一句話無異於給明月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雖然法律早就沒了連坐這一說,可法律也不外乎人情,父債子償,貌似古代就有,並且,還很流行……”
明月:“…………”
“不過,現在是法治社會,人人都得遵紀守法。”夜昭說著,棲身上前,把明月困在自己的雙臂中間,勾唇一笑:“如果有人藐視法律,總要付出代價的。比如,私闖名宅什麼的……”
明月瞪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腦子快速檢索著原主的記憶,別說,還真就找到了。
原主當時被夜昭一通嚇唬,大哭著跪在地上乞求夜昭,訴說著自己的無意傷害。
夜昭看著原主大哭很不耐煩,揉著眉心開啟門趕走了原主。但從此後夜昭疲憊的神情深深印在了原主的腦子裡,惹得原主日思夜想廢寢忘食……
“唉——”明月一聲長嘆,“夜昭大哥何必為難,小妹我走投無路,一時之急難也非我所願啊。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兩個來談一筆買賣……”說完,諂媚的笑了笑。
夜昭盯著眼前這個突然變臉的女孩,緩緩起身,重新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什麼買賣?”
“這個嘛,還得從白天說起。白天的時候,你的車撞了我……”
“等等,是你撞的我的車!”
“呃,這個嘛,根據當時的情況,可以說是互相撞……”
“我的車停在那裡才剛起步,怎麼會撞到你?分明是你慌慌張張的怕債主追上,這才撞上了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