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拿剪刀和夾子來。”也許信封裡裝著什麼藥粉也說不定,當初恭王病倒,就是有人在密信裡鋪滿了毒粉,以致毒藥深入五臟內府,藥石無醫,他必須得謹慎點。
劉伯將剪刀和夾子遞給陽慎之,他先是剪開信封,又用夾子拉出信紙,再次把信紙放在蠟燭下照射。
信紙上顯現出他熟悉的條紋,這是三皇子與他聯絡專用的信紙,用來作暗號,表明是三皇子親筆。
他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原來西域也要起事了,三皇子懷疑這次戎狄有膽子挑釁大梁,就是和西域聯手。
西域和戎狄兩個曾經是前朝的附屬國,但是前朝末年狼煙四起,兩個小國便脫離了前朝。
梁朝休生養息百年,如今兵力強盛,西域和戎狄恢復了朝貢,但不願稱臣。
自從乾嘉帝登基,四處征戰,國庫有所削減,兩國便起了逆反之心,這兩個小國都是離大梁邊境線最近的國家,這兩場戰事,只能贏不能輸。
三皇子這次作為裨將參戰,若是立下軍功,有望榮盛將軍職,為將來回京打下基礎。
陽慎之放下信紙,他相信依照三皇子的本事,是有可能的,但是西域比起戎狄來說,地形更為險峻,易守難攻。
而且西域王室向來齊心,不像戎狄是有能力者居之,而是信奉嫡長子繼承製。
聽說如今西域的前任可汗只有一任妻子,再無別的嬪妃,可以說西域的兵權都掌握在如今可汗的手裡。
恐怕得費不少心思,如果有可能,他最好是去一下邊疆,為三皇子出謀劃策。
可是——
他想起後院的柳舒窈,若是自己離京了,她恐怕也沒人能在一旁出謀劃策了吧?從他在朝的三年中,他也看出柳國公不是一個善於心計的人,面對肅王這樣的豺狼,毫無反擊之力,要不然也不會被肅王三言兩語就說通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就這樣嫁過來了。
陽慎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劉伯。
不行。
劉伯武力還行,智謀方面,他還是不放心。
劉伯感受到陽慎之的目光,他看了過來,見到自家老爺雙目放空,對著自己搖頭,他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今天他應該沒做什麼事吧?
只見陽慎之嘆了口氣,他上前詢問:“老爺,怎麼了嗎?”
陽慎之也不好和他說明,只是說:“無事,你去忙吧,快到六月中旬了,府裡的賬算完了嗎?”
劉伯沉默了,明明家裡有位女主人,卻不能將中饋移交出去的痛有誰懂?
“回老爺,還未。”
“那你去吧,我這裡不用你侯著了。”陽慎之心情不虞,揮手趕人。
書房裡只剩下陽慎之一個人,他想,既然這封信已經到了自己的手裡,想必邊疆的鎮遠將軍的奏摺明日也會上到皇上的手中,只待皇上會如何定奪了。
邊疆他是一定會去的,至於柳舒窈……
她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將士出征,家眷不可離京,他不能帶人出去,那麼只能找藉口讓肅王離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