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妃來了嗎?”柳舒窈想著,若是嫂子來了,她就稍微梳洗一下去見武王妃,然後在房間和武王妃聊聊天。
劉伯搖搖頭,“聽說小公子最近不好,武王妃在照顧。”
武王妃在柳舒窈懷上那個孩子之前就懷孕了,前幾個月生了一個男孩,但好像是胎裡不足,一直生病,武王妃也被折騰得分身乏術。
柳舒窈點點頭,她朝陸祈慎說:“我先回房了,休息一會兒,等吃晚飯了再叫我。”
陸祈慎看柳舒窈確實很疲憊的樣子,也點頭,捏了一下她的手,“那你先去吧,我去看看三哥有什麼事情。”
柳舒窈本來已經走了,後來一想,又轉過身,“祈慎,你還是先換一套衣服再去吧,把頭髮也梳一下。”
陸祈慎抬起袖子聞了聞,他已經習慣身上的味道了,現在反倒是聞不出來了,但想到那柴火的味道,還是跟著柳舒窈一起換一身行頭吧。
等到陸祈慎在書房見到武王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刻鐘了,武王正端著一杯茶,抬起頭看推門進來的陸祈慎,笑著說:“我這茶都喝了好幾道了,還想說,你再不來,我就去更衣了。”
陸祈慎連忙道歉,“三哥,實在是這衣服髒了,聽到三哥來訪,重新去換了一件,讓三哥久等了。”
“不用道歉,也是我來得不是時候,讓你手忙腳亂的。”武王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站起來將陸祈慎帶進去,神情自然地好像就是他自己家一樣。
“不知三哥前來,有何要事?”陸祈慎知道,武王這時候來也是情非得已,但不知道什麼事需要連夜趕來?
武王扯著嘴角,眼裡泛出冷意,“恐怕是我們都被騙了。”
“什麼?”陸祈慎好久沒有觸及到朝堂的事情了,一時半會兒還有點懵,“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是啊。”武王長嘆一口氣,他轉過身看陸祈慎,“你沒上朝不知道,現在朝堂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陸祈慎把主位讓給武王坐,武王擺擺手,他今天一天已經坐夠了,而且剛剛喝了好幾杯茶水,肚子都喝鼓了,得站一會兒才舒服。
陸祈慎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讓武王細細道來。
“現在朝堂完全是皇上的一言堂,有誰忤逆他的意思,輕則罰奉,重則砍頭,已經有好多官員被罰了。”武王說到這裡就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他也是沒想到雍和帝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還記得當初因為恭王的事情被父皇趕出京城時,雍和帝一臉憤恨,幫他求情,在他離京後,為他忙前忙後的樣子。
可以說他離京多久,雍和帝就為了他和父皇的關係頭疼了多久,還有他回京後,雍和帝見到他驚喜的表情。
父皇駕崩之後,雍和帝長哭不起,在父皇的靈位前承諾會善待手足,守好大梁的江山。
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歷歷在目,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可現在的雍和帝讓他覺得陌生得可怕。
雍和帝現在對誰都是一副笑意,但他知道在那面具之下,有多麼骯髒的算計。
看來之前的一切,都不過是演戲罷了,那純熟的演技,竟然連他都騙了過去,想到當時一腔熱忱支援雍和帝上位,他就覺得那些熱心都被餵了狗。
陸祈慎對這件事完全不意外,他已經隱隱察覺到了,雍和帝現在估計是想鞏固手中的權力,當初父皇駕崩,把京城中的勢力都分散了,他能成為攝政王就是其中的一個辦法,就是害怕雍和帝太過軟弱,被陸祈寧之類的人搶權。
可事實是雍和帝並不如以前表現的那樣,自從雍和帝掌權之後,對朝中的大事都能做出正確的判決,只是有一點,特別激進,容易鑽進衚衕裡。
對於大臣們來說,這和以前的懦弱比起來,完全是不足計較的小毛病,所以沒有人提出來讓雍和帝改正。
等到雍和帝摩拳擦掌準備對付自己的兄弟的時候,他們才覺得大事不妙了,畢竟新帝登基不足一年,那些皇子都還是很安分的樣子,根本不需要這樣草木皆兵。
以前陸祈寧可能還算是一個威脅,但現在他並沒有表露出要爭權奪位的意思,不是嗎?
就更不用說陸祈慎和武王之前一直支援雍和帝為帝了,他們根本沒做出有害社稷,不利於帝王的事情來。
當有幾個文官提出讓陸祈慎提前解禁的時候,雍和帝的臉色馬上就變得不好看了,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稍有顏色的幾位大臣都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這是雍和帝的逆鱗。
長袖善舞的幾位文臣自然不會拿自己的身家去賭,但有些死心眼的就不知道收斂了,一直提議讓雍和帝善用賢臣,說得雍和帝頭疼,心裡也不舒服,當場就諷刺了那諫官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