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慎能出府上朝的時候,就在想辦法進後宮,也不知道雍和帝是怎麼想的,竟然加大了後宮的侍衛守備。
尋常往來的王公貴族都要接受查驗,而陸祈慎和武王,則是被明令禁止探望太后。
武王最近也是一攤子爛事,加上他新生的小兒子身體一直不好,嘴角都長了好幾個泡。
陸祈慎站在朝堂上滿臉疲憊,望著他身邊的武王,也是一樣的神情。
按理說,他現在身上所有的職務都已經被雍和帝撤了,也可以不用上朝的,但是他想要知道朝中的動向,加上先帝曾有令,不論如何,已成年的皇子都需要上朝聽政,眼下雖然有人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陸祈慎,好歹也沒有說出什麼風涼話。
雍和帝現在已經撕開了偽裝,好像已經不怕朝臣的質疑了一樣,大肆打壓其餘皇子,恨不得就連幾個手中權力比較重的公爵,都要被試探。
有人心驚膽戰,自然有人隔岸觀火,還有人則是無所畏懼。
後兩種一般是早已投靠雍和帝的陣營,要麼就是中間派,不想生事端,但態度又比較曖昧。
就是苦了被雍和帝懷疑又針對的大臣,陸祈慎和武王首當其衝,就連柳國公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好過,更別說一些地位低微,又和陸祈慎關係比較好的大臣了。
今天的朝堂依然火藥味很重,陸祈寧眼睜睜地看著雍和帝、武王和陸祈慎三人唇槍舌戰,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三人的關係已經緊繃到頂峰了,就連最沒眼色的諫官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陸祈寧這樣的人精,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就在雍和帝馬上要質問陸祈慎公務的時候,陸祈寧站出來一步,“皇上,七弟也是年輕,在處理公務方面難免缺乏經驗,能多歷練歷練,之後必能能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
雍和帝嗤笑一聲,陸祈慎這樣缺少經驗,還能讓他忌憚,若是再成長一番,這皇位豈不是要換人來坐了?
但是在朝堂上面,他必須保持一個皇帝的威儀和寬宏大度,“肅王說的是,但大梁江山和黎民百姓,不是能拿來練手的,若是每個皇子都有這樣的念頭,把這萬里江山置於何地?把大梁百姓置於何地?”
“既然朕把這事情交與各位,就是朕信任你們,也是百姓信任你們,更是把他們的未來放在你們手上,若是你們只是以練手的態度來完成任務,那麼百姓將怎麼看待你們?”
雍和帝掃視了一圈群臣的神色,然後說:“各位愛卿,朕說的可有道理?”
“皇上英明。”他們自然不會反對什麼,雍和帝自從殺了幾個大臣之後,在朝堂上的威嚴就立起來了,但凡有人想要反駁的,都會忍在心裡。
陸祈慎是沒想到陸祈寧會幫他說話的,但這幾句話,還不如不說,而因為雍和帝這幾句話,各位大臣們可能還會覺得是他能力不足加上態度輕浮。
早朝結束以後,雍和帝把陸祈慎和武王都留了下來。
兩人不知道雍和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跟著雍和帝的腳步進了內閣。
雍和帝讓他們倆進來,卻又不發一言,甚至還不讓他們落座。
等到雍和帝批完一沓摺子抬起頭來,才恍然想起陸祈慎和武王的存在。
他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快坐啊,你們怎麼還站著,朕一時被公務牽扯住,李公公也是的,竟然不提醒朕。”
現在雍和帝身後的總管太監“哎喲”一聲,知道雍和帝沒什麼怪罪的意思,那站著的兩人不過是雍和帝的消遣罷了,“奴才也是糊塗了,只顧著皇上的茶點了,忽略了兩位……”
李公公剛想說兩位王爺,又想起陸祈慎的封號被褫奪了,改口道:“兩位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其實李公公哪有什麼忙的,一直站在雍和帝身後,只有時不時幫雍和帝遞一下東西,哪有忙到忽略兩個大活人的地步。
但陸祈慎和武王又能說什麼呢?只不過是站半個時辰罷了,也沒有少塊肉。
等到李公公差人送來兩把椅子時,他們還要向雍和帝謝恩。
雍和帝這時候才開始用正眼看他們兩兄弟,放下手中的硃筆,“前兩日太后宮中的姑姑前來告病,朕還以為只是尋常傷寒感冒,誰知道太后竟然一病不起……”
雍和帝的話音還未落,就聽到殿中有椅子腿腳滑動的嘎吱聲,他悄悄偏過頭,就看到武王的手正壓在陸祈慎座椅的扶手上。
他微微一笑:“怎麼了?七弟是有什麼事嗎?”
武王向陸祈慎微微搖頭,替他回答:“沒事,只是他覺得這椅子好像有點不穩,才移動了一下。”
陸祈慎也知道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雍和帝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和他們出手,想必是已經有了底氣了,而他們的計劃還沒有成型。
他滿含歉意地笑著說:“突然出聲打擾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雍和帝擺擺手,“哎——什麼恕罪不恕罪的,這裡只有咱們兄弟三人,不必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