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到亭子裡坐坐。”方自歸說。
“下次吧。亭子裡好像有人,時間也晚了。”
“今天這麼有歷史意義的一天,回去這麼早幹嘛?”
冤家一笑,跟著方自歸進了亭子。亭子裡果然有個人,方自歸二人進來,那人不想當電燈泡,很快就離開了。方自歸和冤家坐在亭內的椅子上,書包隔在兩人之間。
“你們四川人,是不是說話都這麼好玩兒啊?”冤家道。
“這叫風趣。”方自歸笑道,“一比較吧,四川人是比上海人風趣。就比如說教我們高數的教授,上海人,比我們高中數學老師就差遠了。這位教授,就算上課一個笑話沒有,講話總要有個抑揚頓挫吧。但是他從上課到下課,音調、音量、音訊、表情始終保持不變。他下午的課簡直沒法聽。”
“為什麼下午沒法聽?”
“太催眠了啊。欸,對了,你是什麼地方人?”
“上海人。”冤家道。
“看來我猜得不錯。”方自歸笑道。
“所以你評論起上海人來,要注意措辭喲。”冤家頓一頓,“為什麼你猜我是上海人?”
“因為上海女生,是……本校最時尚的一個群體。”
冤家白了方自歸一眼,方自歸笑笑,決定接著瞭解她的個人資訊。
“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你又沒告訴過我,我怎麼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冤家感到無語,心想這傢伙已經知道本小姐閨蜜顧小佳的名字了,聊了半天,他竟然還不認識本尊,這傢伙也太缺少經驗了。
“盧莞爾。”
“上官婉兒的那個婉兒?”
“不是。是‘莞爾一笑’的那個莞爾。”
“怎麼起這麼奇怪的名字?”
“你的名字才怪呢!我在醫院裡剛出生的時候,產房裡一大堆嬰兒,其他嬰兒要麼哭要麼睡覺,而我爸看到我在微笑,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難道你是笑著來到這娑婆世界的?”方自歸笑道,“這豈止奇怪,簡直是妖怪。”
“誰是妖怪?”盧莞爾雙頰微紅,嗔怒道,“不是一出生就笑的,是過了一段時間才笑的!”
方自歸趕緊笑嘻嘻地說自己是開玩笑。
然後出於對等原則,盧莞爾問:“那麼,你這妖怪的名字怎麼來的?”
方自歸道:“也是我爸起的。我爸媽是重慶人,生我的時候我爸媽在瀋陽工作,他們想念家鄉,也想回家鄉,就取了個‘歸’字。我是“自”字輩,就叫‘自歸’了。”
“那你是從小在瀋陽長大的?你到底是哪裡人?”
每次討論這個問題,方自歸就覺得頭疼,所以對外一概自稱四川人。可今天不一樣,對方是自己正排隊追求的女神,她如果認為必要……那隻能交待得仔細一些。方自歸便把自己生於重慶,後隨父母到了瀋陽,四歲時因為三線建設隨父母到了陝西,七歲時又到重慶上小學,八歲又回陝西上小學,十四歲時又隨父母到了四川的經歷,從大城市一步一步向農村轉移,原原本本都交待了。
“既然你父母喜歡重慶,哪怕回不了重慶也願意去附近的小縣城,那他們當初為什麼要去瀋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