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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隨機應變

幾個小夥子上去點歌,然後一個小夥子引吭高歌一曲,讓郎總很不是滋味。席東海看郎總坐臥不安,拉一下郎總的胳膊,和郎總一起出了包房。

“郎總,氣氛太差了,這樣下去,咱們的事情要黃掉了。”席東海道。

“是啊,一幫大老爺們在這兒乾嚎,有個什麼意思?”郎總道。

“乾著急沒用,得想個辦法。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隔壁一樓有個迪斯科舞廳,要不我帶兩個帥哥去裡面拉人,說不定能拉幾個跳舞的妹子上來,氣氛就不至於這麼差了。”

領導一拍腦袋,說掃黃就掃黃,既不做科學論證,也不考慮對經濟的影響,這一掃黃,眼看要把郎總音樂一響、黃金萬兩的計劃掃得黃掉。沒成想席東海腦筋好,一拍腦袋,想出這麼一個有創意的主意,達到了一個主持人的最高境界——臨亂不驚,隨機應變。

“行,還是小席你辦法多。”郎總一聽樂了,“那辛苦你啦!”

“談不上辛苦。”席東海擺擺手,“咱們今天不都是為了讓摩根高興嘛。你出錢,我出力。”

席東海回到包房,向摩根彙報了自己的創意。摩根樂觀其成,席東海便沙場點兵,從美樂的五個小夥子中選了最帥的兩個,然後席東海左手提著一瓶芝華士,右手端著一個酒杯,三個人去迪斯科舞廳拉妹子。

迪廳的光線不太好,席東海先在裡面轉了一圈,適應了一下燈光,熟悉了一下地形,然後初步掌握了一個重要情報:迪廳裡妹子很多。

掌握了情報,就該採取行動了。席東海左右一看,看到附近小幅度扭動的一個妹子,她臉蛋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確定身材不錯。席東海鼓起勇氣,湊到妹子身旁道:“妹妹,包房裡有——”席東海話還沒說完,妹子一翻白眼,轉身給了席東海一個後背。

席東海上大學時暗戀管理系的一個上海女生,憋了兩年多才鼓足勇氣表白了那麼一次,但是在市場營銷界,譬如較低端的掃樓掃街領域,一天表白幾百次也不在話下,一天被拒絕幾百次也是家常便飯。此時的席東海,把迪廳當做了市場營銷界而不是大學,雖然被無情拒絕,小臉很快又換上一副笑容,對準下一個目標。

所以,這一晚,就在方自歸忙著和老外們鬥智的時候,席東海就忙著與小姑娘們鬥勇。

功夫不負有心人,被拒絕了幾次的席東海終於開啟了局面,而且一票就幹了個大的。

“小妹妹們,”席東海笑眯眯地與幾個正在搖頭晃腦的妹子搭訕,“樓上包廂裡有免費的酒,免費的小吃,免費的水果。沒有任何條件,只是大家一起唱唱歌,跳跳舞,要不要去看一看?”

三個小妹妹仔細一看,只見一個小弟弟身材的人,拎著個酒瓶端著個酒杯,身後兩個帥哥面帶善意的微笑。三人一嘀咕,竟然答應上樓了。

當席東海帶去的一位帥哥開啟包房的門,然後走進來三個妙齡少女時,摩根的眼睛立馬像這晚的月亮那樣明亮。

包廂內的歡樂指數,急劇上升。

可包廂裡有八個純爺們,三個妹子不夠分的。

席東海今天非常清楚自己的市場定位,深知他不是來玩的,看到三個妹子與大家很快打成一片,席東海轉身就出了包廂,開始下一步的工作。

有了成功的案例,席東海勇氣大增,在迪廳裡一輪接一輪地表白,有次表白沒看清楚,剛向一個妹子表白完,妹子還沒吱聲,妹子身邊的一個彪形大漢對小弟弟身材的席東海說話了:“你找死啊!”

雖然不能保證每次表白都成功,但是架不住表白的次數多,架不住天道酬勤,包房裡的妹子漸漸增多。席東海就這樣樓上樓下里裡外外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包房裡的妹子終於有八個了。至此,這間KTV包房終於達到了道家推崇備至的陰陽平衡,席東海這才平復一下自己急促的喘息,找個位子坐了下來。

這八個妹子來自各行各業,也有暫時還不屬於任何行業的大學生,但沒一個來自小姐行業。誰知如此一來,包廂裡的氣氛竟然出人意料的好。

妹子們擲骰子的時候耍耍賴,喝酒的時候耍耍小酒瘋,說話的時候耍耍小脾氣,和那些曲意逢迎、逢場作戲的小姐們完全不同。她們雖然不能摸,但是她們比較新鮮,玩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摩根在KTV裡和小姐玩兒過很多次,這種玩法還是第一次。

大部分妹子都是一口的京片子,說話特乾脆特逗,摩根以前在北京的KTV裡也玩兒過,但是從來沒跟一口京片子的妹子玩兒過,因為北京的KTV小姐大多是來自外地的北漂,可把摩根高興壞了。只見摩根時而和這個妹子喝酒,時而和那個妹子取笑,時而抱著話筒和另一個妹子對唱《死性不改》。極富節奏感的迪斯科舞曲來了,包廂內十六個人盡情搖擺,摩根的擺動尺度很大……唯一的遺憾,就是掃黃期間,會所凌晨一點要關門。

郎總的公關計劃意外地圓滿,醉醺醺的摩根最後表態,大腿舞,在北京加演三天。

曲終人散,喧囂盡去,席東海在靜靜的凌晨兩點回到靜靜的酒店,發現方自歸已經睡了。

這一晚躺在床上,席東海想起了小時候,突然感到一絲悲涼。

那個當年在虹橋機場為美國總統獻花的頭牌花童,那個當年在工大舞臺上應答如流的文藝部部長,竟然在市場的力量下,淪落到了在舞廳里拉皮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