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海還是比較浮誇,然後比較虛榮的一個城市。而且上海那些真正能夠欣賞那些藝術家的人,也很少。他們現在更多的一些是看包裝。上海對外表很在意。”
“你對你自己的外表也很在意,對吧?”
懿蘭點點頭,“我就是喜歡把自己弄得美美的。”
方自歸微微一笑道:“跟美美的你在一起,確實連逛街都不那麼乏味了。”
“我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人家說,就是我的那些同事,就說,我是從天山上下來的姑娘,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穿的衣服呢是公主裙,還紮了兩個大辮子。一年之後,他們就說,變化好大,說我從山上的姑娘變成了都市麗人。”
方自歸覺得自己最想要的,就是這種從山上下來,卻還沒被汙染的八零後都市麗人。方自歸對交友沒有年齡、地域、行業等等限制,只看頻率對不對得上,所以理論上,方自歸與八零後和八十後都能交朋友。但是交女朋友,方自歸只考慮八零後,因為方自歸覺得,還沒嫁掉的七零後恐怕有太多歷史,而最成熟的九零後才十五歲,還依然太缺少歷史。
“我問你一個八卦的問題,你今天穿的這套衣服多少錢?”
“這一套,”懿蘭上下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穿的這件淺紫色繡著白色小花的旗袍,“不算包的話,三四千。”
“我覺得,你的每一套衣服都很精緻。”方自歸笑道,“在你過去漫長的沒有男朋友的歲月裡,誰給你買這麼多漂亮衣服呢?”
“自己買。所以我是月光族啊。”
這十年果然滄桑。
月光族這麼一個在七零後中並不存在的階層,在八零後中出現了。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拖得動消費、出口、投資這三駕拉動經濟增長的馬車。方自歸意識到,這個時代,唯美女與小人難養也,自己創業最好不要失敗,否則,將來如何養得起懿蘭這樣的月光族呢?
逛完了畫展,中午,方自歸在一家泰國菜餐廳請懿蘭吃飯,懿蘭卻在“食”這個問題上表現出了自己的質樸。
“只要是好吃的我都愛吃,甜的,辣的,酸的,清淡的。”等菜的時候,懿蘭說,“但我不愛吃太鹹的。太苦的也不行。”
“泰國菜的口味應該蠻適合江西人,有一點辣。”方自歸道。
“我就是還在想廈門。因為我去了一次廈門,老想還去廈門吃好吃的。”
“但是我以為,廣州比廈門更豐富。”
“我沒去過廣州。”
“那你要去下廣州,廣州在吃的方面絕對比廈門豐富。”
“是不是廣東人見到任何野生動物,首先想到的不是人家好不好看,而是人家好不好吃?”
“哈哈哈……也許是吧。”
“廣州好像吃蛇的很多。”
“你可以不吃蛇。”
“我吃蛇。”
“啊?”方自歸聽懿蘭的口氣,本來還以為她是野生動物保護主義者,“噢。”
“我媽說了吃蛇對面板好。”
“噢。”
“我還喜歡吃麻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