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鮑幹活的態度比較拖拉,要錢的態度卻很積極,不多久,老鮑又派人管母司要錢。
建築封頂後,復行已經把相應的進度款付給了建南一公司,但封頂後還有很多活要幹,並沒到下一個需要付錢的節點,母司就拒絕了老鮑要求付錢的要求。
建南一公司轉包工程的事情,此時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母司就給老鮑派來要錢的人看復行支付給建南一公司的付款證明,說:“看到了嗎?進度款我們已經付了,你去找你的上家要錢。”
誰知這一次老鮑派人來要錢,跟過去不一樣,以前給他們看看付款證明,他們就回去了,這次他們不認母司展示給你們的付款證明,而是說:“你是業主,我就找你。反正你們得付錢,你們不付錢我們就沒法過年了。”
看來在要錢這件事上,老鮑也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完全不把合同當一回事的。
母司被老鮑派來的人纏著,就打電話找劉震,誰知劉震對母司說:“哎呀,梁總,你們公司要有點兒人性啊,這些農民工在外面打工不容易,都要養家餬口的啊,你們多少還是給點兒,讓人家好好過個年嘛。”
母司一聽這話就火了,說:“劉震,你又不是不知道,工程進度嘛拖拖拉拉,工程質量嘛也沒做到位,你們好好過個年,那我們還過不過年啦?你們好好過年去了,我們的工程什麼時候幹完?”
“工期還沒到嘛,工期到之前工程會幹完的。”
“下一個付款節點也沒到啊!幹活不積極要錢倒是很積極。我告訴你,現在這種情況,我是肯定不會付錢的。”
說完母司就直接掛了電話。
接下來,母司的電話就不斷被轟炸,這些轟炸母司的來電就一箇中心思想——給錢,但已經發火的母司就給他們一個答覆——按照合同辦事,不給錢。
要不到錢,老鮑還真是加快了工程進度,然後工程質量就更得不到保障了。
這天一大早,母司接到了監理的電話,監理在電話中情緒激動地說:“梁總,您趕緊來工地一趟吧,這邊兒場面失控了。”
母司心裡一驚,“怎麼回事兒?怎麼場面失控了?”
“他們今天要做廠區道路,地基都沒打,就直接開始鋪路了。”
“這不是瞎胡搞嘛?”
“是啊,將來卡車一軋,路肯定就壞了。我給他們說不能這麼幹,但是他們硬要幹。”
母司立即開車去工地,到了現場以後,發現場面非常悲壯。
一幫農民工把監理團團圍住,監理站在應該打地基而沒有打地基的路基上,顯得勢單力薄。
監理見母司出現了,聲勢大震,對包圍他的農民工大聲喝道:“今天誰敢動,我以後肯定不簽字!”
老鮑的侄子小鮑威脅道:“你到底走不走開?”
“不走開!”監理的表現稱得上蕩氣迴腸。
“你再不走開,我澆上來,你他媽活該噢!”小鮑的口氣極其粗暴。
監理大義凜然,我自巋然不動,像個革命志士似地站在路基上。
然而小鮑造路,竟然也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散開散開!”小鮑招呼著包圍監理的農民工,然後,就指揮一輛混凝土攪拌車朝形單影隻的監理開了過來。
觀察形勢的母司感覺形勢不妙,混凝土攪拌車已經開到了監理身前,接著,隨著小鮑一聲令下,居然真的就是“譁”的一聲,混凝土朝著監理的腦袋澆了下來。
就在監理為了躲避直澆下來的混凝土而跳開的那一刻,母司才第一次意識到:這回他媽的居然真碰上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