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江秋的人看到吳安安離開了,過來叫他,謝晝玉才重新獲得安靜。
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到。
船搖晃在水面上,外面逐漸天黑,月光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甚是好看。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心情煩躁,索性披了件衣服跑到甲板上,還好衣服足夠厚,找個背風的角落放空。
這是她比較喜歡的休息方式,什麼都不想,神遊天外,彷彿靈魂都消失了。
啪嗒啪嗒的馬蹄聲在耳邊響起,謝晝玉以為有了幻聽,頭也沒抬。
朦朧的視野裡閃爍燈火,連成一片火海,井然有序移動著。
謝晝玉的眼神逐漸聚焦,隨著火海移動,微風吹起鬢邊的髮絲,貼在臉頰上,撥出白絲。
不知為何,火海中有一簇光停住,緩慢朝她移動,鬼使神差,她不顧寒風趴在欄杆上跟光隔江對視。
明明什麼也看不清楚,但謝晝玉還是盯著那個方向,直到光重新進入海洋,匯聚一團再也找不到了。
那天晚上謝晝玉在甲板上待到半夜才回到船艙裡,渾身凍得僵硬,沒了熱水,她又坐在下面用棉被把自己捂熱才鑽進被窩。
儘管如此,謝沐還是被凍得一哆嗦,不過沒有醒。
她輕手輕腳把謝沐抱進懷裡,輕聲道:“謝沐,我今晚好像看到他了,很神奇對吧,明明他應該在邊境,但我感覺,那就是他。”
謝晝玉絮絮叨叨許多,都是她跟傅昀以前的生活最後抵擋不住睡意,最後說一句。
“以後你們兩個遇到後,肯定會喜歡對方。”
謝沐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輕微搖晃腦袋再次進入夢鄉中。
在甲板上吹了一夜的冷風,謝晝玉再好的身子也得生病,謝沐最先發現,她燙的跟火炭一樣,顧不得還在討厭江秋,哭著赤腳去找他。
“壞人,壞人,姐姐不舒服,你快去看看。”
謝晝滿臉是淚,嚇得江秋以為謝晝玉怎麼了,趕緊扔了手上的東西彎腰抱起他往船艙裡衝。
“我沒事,感了風寒,你把謝沐抱走,別過了病氣給他。”謝晝玉躺在床上虛弱說道。
她其實早被疼醒,但全身上下沒有力氣,一開口,嗓子都啞了。
江秋薄怒道:“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船上本就涼……”
“求求你別唸了,我知道錯了。”
現在地位相反,輪到她求江秋,一段話夾雜著咳嗽。
“好了,你別說話,我帶了大夫,好好養病。”
江秋也是無奈,讓人把謝沐帶走,不能過了病氣給孩子,可他要照顧謝晝玉,只能把他送走。
出門在外,他習慣帶了個大夫,很快趕來,一番檢查之後從隨身攜帶的藥箱裡找到藥就去煎藥。
“我那裡還有幾包蜜餞,給謝沐留點,剩下的全拿來。”
江秋還不忘吩咐,把她當做謝沐對待,喝個藥可能還要蜜餞沖淡苦味。
謝晝玉哭笑不得,但現在又沒有反駁的能力,只好老實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