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過敏紅疹便退下去了,但是醫院不願意放人離開。
第二天沈沂沒來,第三天吩咐李青帶了許多書過來,說是給她解悶用的。
阮蕪一眼便認出,那些書是楓林晚居原身買的。
她挑挑眉,卻沒碰那些書。
李青期待的目光漸漸落空,思忖著一會兒怎麼和沈沂交代。
餘光瞄到桌面滿當當的餐盒,似乎一口沒動。
“夫人,我看得出來,沈總心裡是有你的,如果夫人對總裁有怨氣不如出院以後再解決,咱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是不是?”
她聽出來,李助理誤會她因為沈沂絕食,實際上她並不是賭氣不吃飯,只是沒有胃口,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激得她毫無胃口。
她現在撕碎沈沂的心思都有了,卻連沈沂的面都見不到。
見不到面還如何攻略,如何刺激沈沂,如何讓沈沂體驗追妻火葬場的快樂呢?
“他一天不放我離開,我一天不吃飯。”她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執拗。
李助理重重嘆了一口氣,“夫人,沈總還是很在乎你的,你看看這些書,都是總裁一本一本挑選出來的...”
沒等他說完,就被阮蕪打斷,“所以幾本書就可以彌補那些傷害了是嗎?李助理,我一直以為你跟沈沂是不一樣的,但現在看來你們或許沒有區別,都喜歡站在上帝的位置俯視眾人。
沈沂在乎的,應該是白雪薇...或者另有其人,終歸不會是我,而他現在,不過是有了執念,對我主動提分手心有不甘,不願意接受自己被拒絕。”
一句句話砸落,李青沉默下來,如果沈沂在乎阮蕪,那麼便不會走到這麼一步。
“我知道你今天過來是沈沂安排的,無非就是想要試探我的口風,看我是否後悔講出那天的話...但你看到了。
我沒有後悔,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當初沒有遇見過沈沂。
這就是我的態度。”
*
華語影視總裁辦公室。
黑白調為主的辦公室充斥著壓抑和窒息,隱隱約約還可以嗅到空氣中攢動的酒精因子。
辦公椅上的男人宛若神砥般,黑色襯衫勾勒出他的寬肩細腰,身體的每一寸都像是工匠精心打磨的作品,男人的頭髮有幾分凌亂,也正是這幾分凌亂給他增添了幾分頹然的美感。
像是兩種極致,禁慾和頹然。
李青進來時,臉色複雜,明顯不在狀態,當沈沂追問他阮蕪的態度時,他吞吞吐吐,沒有立刻說出口。
作為沈沂的助理,這兩年來,阮蕪為沈沂的付出明眼人都看在眼裡,沈沂的冷情他們也有目共睹。
事已至此,正如當初他無能無力改變沈沂,現在也改變不了阮蕪,他不過是一個路過別人故事的旁觀者。
但可以的話……他想把傷害減到最小。
李青的心思似乎都表現在臉上,沈沂瞧出其中的顧慮,心底不禁嗤笑,但更多的是爬上心頭的一抹落寞,像是滴入水面的一滴墨汁,無限放大。
就連李青都覺得他是在報復阮蕪,報復?
什麼時候他沈沂的報復是這種手段?
什麼時候他沈沂會因為擔心被報復人的身體將人留在醫院?
什麼時候他沈沂會關心被報復者的心情,還讓別人處處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