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雙手顫抖了下:“那種魔窟一樣的地方,我肯定是死也不願再回去。”
“當時我沒想那麼多,就想遠離那個魔窟。”
說到這裡,宋美蓮笑得有幾分悲涼:“可我到底不能讓人白白救我,偏偏我又一無所有,拿不出什麼作為對方解救我的代價。於是在他的建議下,我就在那個年紀簽了類似包養的協議,協議時間三年。”
“他倒也沒有強迫我做什麼,只在幾次夜半發現我有自殺傾向後警告了我,說我這條命是他的,說他救我損失了三個億,我如果想死,就先把他損失的三個億補上。”
“得知他為救我損失這麼多,我哪裡還有自殺的想法,後來我都在想該怎麼賺錢還他。”
“慢慢地,我也習慣了待在他身邊,怎麼說都是小時候極熟悉的人,他在我心裡也算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饒是在地下拍賣場留下了陰影,我對他也很快沒了排斥。”
“但那只是我自以為對他沒有排斥,大概半年後,他有一次應酬喝醉回來,我給他倒了杯水,他不過抱了我一下而已……”
說到這裡,宋美蓮身形顫抖,深吸口氣閉上眼睛:“我反應很大,什麼都不顧就推開他跑進衛生間乾嘔。”
“且不說那時是他救了我,就說我們少時的情誼,我也不該這麼對他。一個擁抱就反胃乾嘔,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受不了,更別說景玄那樣年紀輕輕就在某個領域內頗具話語權的人。”
“我這麼過分,他對我竟沒有絲毫責怪,這讓我更加自責。”
“後來,我努力去克服。我真的很努力了,施煙,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我就是做不到。”
平時很冷靜的人,此時顫抖著好似已到奔潰的邊緣。
施煙握住她的手:“美蓮。”
她聲音平靜神色淡然,整個人透著一股子的從容不迫。
看著這樣的施煙,宋美蓮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我高考過後,他和我告白了。我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忘記我,他出現在地下拍賣場就是去救我的,沒有第一時間和我相認,是怕當時那樣的情況,直接表明身份我會承受不住。”
“我小時候是很驕傲的,誠如他所言,如果他把我從那個魔窟救出來時就挑明我的身份,我或許真會承受不住。”
“不過三年時間,我的心境也慢慢平和了下來,再提起,我不至於會承受不住。”
“難為他瞞了我將近三年。”
說到這裡,宋美蓮臉上掛著一抹笑。
不過她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神情又低落下來。
“他告白,我是想答應他的,可是我……總不能讓他這樣守著我一輩子,我、拒絕了他。”
“再後來他就回了海城,我們沒有再見面。我以為他生氣不再理我了,但第二天他就給我發了資訊,說給我時間好好考慮,等我來了海城再說。”
“他離開後我想了很久,後來我還是決定給我們一個機會。一到海城,我就去找他,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施煙,你能想象嗎?當我滿懷欣喜去景家找他,卻在景家大門外遇到一起去散步回來的景伯母和葉橙橙,景伯母和葉橙橙說最遲半年就會為她和景玄準備訂婚典禮時,我是怎樣的心情。”
看著情緒低落整個人透著哀傷的宋美蓮,施煙說:“你去找景大少求證了嗎?”
“不是求證不求證的問題,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景玄這個人我自然是瞭解也是信任的。但和葉橙橙比起來,我不僅沒有能與景玄匹敵的家世,我還是個險些被……”
“我是個連和異性有肢體接觸都會噁心反胃的人,我在想,如果我當真就這麼不管不顧答應景玄的告白,會不會太過自私?”
“不會。”施煙果斷回答。
“你若是就這麼直接和他斷了,才是真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