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施泊然原本是不需要承受這些的。
一切皆是因她的自私離開而起。
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一陣風吹來,有點涼,施煙下意識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施泊然就開了口。
“先進屋。”
施泊然不似其他人一樣進到這個院子就四處打量,甚至連進屋都不需要施煙領路,很順利就找到了客廳的位置。
好似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但施煙很清楚,這九年來,施家任何人都不曾踏入過這個院子。更準確的說,這九年來施家任何人都不曾踏足過月牙灣這個村子。
“這裡發生的事竇朝都和我說了。”
坐下後,施泊然絲毫不拖沓,直接步入主題。
是指顧曇來找麻煩的事。
看向施煙:“竇朝和宋魚都是我的人,你應該早就猜到了。”
施煙點頭。
猜到肯定是猜到了,只是沒有百分之百確定,剛才看到宋魚,她才完全確定。
“剛步入初一宋魚就被送到這邊,那時……大哥應該正是用人之際,不該把她送過來。”
“竇朝是下屬,宋魚不是。”施泊然說。
“她是我一個熟識長輩的遺孤,父母都在外出任務時出了意外,家中沒有其他長輩,我就將她接過來照顧。來這邊上學是她自己的意思,是個固執的孩子,堅持要過來,我只能順了她的意。”
“整整六年你都不曾察覺,這讓我有點意外。”
顯然施煙在施泊然眼裡是極精明的人,就算一開始那一兩年不曾發現,不至於六年時間都發現不了。
但事實還真就是這樣。
正因這是事實,看著施煙,施泊然的表情才繃得更緊了些。
到底是對生活不在意到何種程度,分明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才會做到對周圍的一切絲毫不留意的?
這都不是無慾無求了,是對生死完全看淡才能有的生活態度。
小小年紀就看淡生死,作為親哥,施泊然心中很是五味雜陳。
如今再見,見她變得如此鮮活,這五味雜陳的情緒又更甚了幾分。
施煙未必看不出施泊然看她的眼神代表著什麼,但她選擇了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她笑笑說:“是宋魚隱藏得好。”
施泊然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再有兩天就過年了。”
施煙放在腿上交握的雙手下意識握緊。
姜澈也恰是此時把泡好的茶端進來。
宋魚顯然沒能幫上忙。
大佬泡茶,她也不敢靠近啊,特別是在大佬明顯端著主人的架子不需要她幫忙之後。只能守在廚房門外等著大佬把茶泡好,又在大佬往這邊來的時候遠遠跟著。
姜澈把茶端過來,要親自倒茶,施煙原是打算由她來,姜澈沒讓。
倒了杯茶遞到施泊然面前:“施大少,請喝茶。”
他的出現將兩人的話題打斷了。
姜澈顯然聽到了施泊然說的“過兩天就過年”這話。至於是不是故意打斷的就沒人知道了。
姜澈給在施泊然身側落座的宋魚也倒了一杯,宋魚誠惶誠恐地接過。
“我在這裡不打擾你們說話吧?”姜澈很禮貌地問施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