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繼續對施泊然說:“我和施小姐統共算來也不過才認識半年不到,但其實我們沒認識多久的時候,施小姐就能全身心依靠我了。”
“所以她不願依靠別人凡事都喜歡靠自己,我覺得不是她的問題,施大少以為呢?”
施泊然反駁不了他的話,甚至很贊同。
是啊,煙煙能全身心信任和依靠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卻不能信任依賴他們,都是因為他們能力不夠,給不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細細想來,當初她就算等他們回家又怎麼樣呢?家中所有長輩都堅持給她定下那門婚約,他們手中無權又還都年紀小是家中小輩,能和長輩對抗嗎?
他們依舊護不了她。
如果不是她毅然離家並堅持這麼多年不曾有半點動搖,家裡的長輩們估計也沒那麼容易妥協。
她現在不受制於任何人,都是她靠自己爭取來的。
可心裡明白是一回事,想到她那麼決絕地離開,半點沒有捨不得他們,這麼多年也不曾聯絡他們,對他們沒有半點想念又是另一回事。
他就是有點氣不過,她一個小丫頭,心怎麼能這麼狠呢?
“是我沒控制好情緒,說話也有欠妥當。”
施泊然看向施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家,今年過年不能回不要緊,我希望你明年之內能回去。”
瞥一眼姜澈,施泊然繼續說:“你不認我這個大哥不要緊,我卻是要認你這個妹妹的。你和什麼人談戀愛我不摻和,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但你的婚姻大事我不能不管。”
“明年之內回家,就當是為你的婚事提前做準備。當然,你明年之內不回去也可以,只要你能保證明年之內不結婚。”
這是不可能的。
她就等著滿二十歲和姜澈去領證呢。
見她不說話,已然是預設,施泊然和蘇塵都有點恨鐵不成鋼,只有姜澈,剛才還冷沉的眸子亮了一下,唇角也彎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蘇塵原想反駁施泊然,說他也能為施煙操持婚禮,轉念想到他一個人到底是不能和偌大的施家相比,就把這個想法按了下來。
誰讓煙煙這丫頭找個男朋友都找個最牛的呢,他可不想別人說煙煙是高攀了姜五爺。
反倒是施煙本人不太在意這個。
但她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回得那麼絕對。她自己無所謂,但她很清楚她的父母家人會更願意看到她從施家出嫁。
如果不是從施家出嫁,別人暫不說,她的媽媽一定會哭。
罷了,她原也沒打算一輩子不回施家。
不過……
“真到了需要操持婚禮時,我會回去。”
開學她又得忙了,一滿二十歲就去領證確實是她的打算,但婚禮,她原定是等正式結束學業後再籌備。
這樣一來,倒也不用急著明年就回施家。
這麼想著,她竟不自覺鬆了口氣。
才意識到,她居然是有點怕回施家的。
她自己都說不上來原因。
施泊然和宋魚沒有多留,吃過晚餐就離開了。
離開前,宋魚將施煙叫到一旁小聲說話。
“施煙,那個……你大哥今晚說的那些話沒什麼惡意,他平時都不會輕易對誰冷臉的,他就是太在意你這個妹妹了。俗話說‘愛之深責之切’,哎呀,我不太會用詞,總之你只要知道他很在意你就好,千萬別怪他。”
“我知道,也不會怪他。”
“這就好這就好。”
猶疑一下,宋魚說:“還有,就是……我該和你說一聲抱歉。”
“抱歉啊施煙,我隱瞞身份在你身邊待了六年,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