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是我妹妹,我清楚她的性情,如果不是她親自選的人,即使那個人是你姜五爺,也強迫不了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姜五爺能問出難道不怕我妹妹受到傷害的話,就說明我這麼早下決斷並不草率,不是嗎?”
施泊寓繼續說:“煙煙從小就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她選擇了你,就說明你是她認定了要共度餘生的人,這和她年紀大小沒有關係。”
說到這裡,施泊寓扶了下鏡框,他鏡片後面,長長的眼睫垂著,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我妹妹年紀是小,卻不能以常規看她,她比很多同齡人,甚至比我們這些做哥哥都要通透。”
可不就是比他們都通透?
他們在她毅然離家之後才意識到的東西,她很早就意識到了。
她生在施家,是施家的掌上明珠,從未缺過吃穿,零花錢也從未少過,有什麼事都會有長輩擋在前面,可她就是很小就開始靠自己賺錢了。
與其說她那是賺錢,倒不如說她很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後路。
就那麼不聲不響的給了自己底氣。
得知煙煙被家裡逼得離家,他沒想過也離家出走嗎?
自然也是想過的。
但他沒有底氣,是的,作為十七歲的哥哥,都不及十歲的妹妹有底氣,他很是慚愧。
他當然也可以像施泊驍一樣什麼都不管就離家出走,左右憑他的能力,就算不靠施家,他也能活得很好。
但他不能。
爸媽都在家裡,他不能就這麼丟下爸媽不管,而且他也需要留下來創造一個任何人都再不能逼迫煙煙的條件。
他從來沒想過煙煙離家後再也不回施家,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總有一天要正大光明將煙煙接回去。
只是那時的他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從未考慮過這個過程要多久,也從未想過等到那時候煙煙是否還需要。
九年,煙煙都長大了,就快到可以找另一半共同經營一個小家的年紀。獨自生活九年,她也早就習慣了沒有家人的生活。
在這種時候,她對家人的渴望怕是遠不及她重新找個可以陪她過下半輩子共同經營一個屬於她自己小家的人。
而且從被逼得離家到九年不聞不問,她怕是早就心涼了。
早幾年他自己有些能力後,就想過去將煙煙接回來,可每到那種時刻,他總會想著再等一等,等大哥將施家的大權都掌握在手裡,那時煙煙再回施家就不會再受一點委屈。
總想著煙煙還是小孩子,雖然她從小就沉靜懂事,但她終歸還是個孩子,且以她自來淡然的性情,她也不會變成別人家的。
直到聽說她和姜澈在一起……
那時他就知道什麼都晚了。
她自己選的人,除了支援,他什麼都不能做,否則只會把她推得更遠。他也沒想過做什麼,甚至有點欣慰,還有點感激姜澈的出現及他對煙煙是出自真心。
“我就算不相信姜五爺,也該相信我妹妹看人的眼光。”
姜澈不置可否。
有服務員端來茶水,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
姜澈說:“施小姐和蘇塵應該還要一會兒,施三少先喝杯茶。”
這家餐廳在青城有些名氣,是比較高階的餐廳,即使是茶水,也是尋常的餐廳比不得,茶還不錯。
施泊寓端著喝了一口,又看了姜澈一眼。
姜澈對他那若有似無的敵意,他都感受到了,也清楚姜澈對他這淡淡的敵意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