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長楨。”
“哈哈哈,仁化。”
兩人喜得良友,一時興奮不已,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沒一會兒,一壺酒就見底了。
言仁化滿上最後一杯酒,有些悵然。
酒盡了,就意味著離別也近了。
言仁化剛剛才與盛長楨冰釋前嫌,結為摯友,轉眼之間又要別離,如何能不悵然若失。
盛長楨也能感受到言仁化內心的不捨。
他朗聲道:“仁化,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我也沒有什麼能送你的,只能送你一首詩,你且聽之。”
言仁化正襟危坐,肅然道:“洗耳恭聽。”
盛長楨悠悠吟道: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別離意,同是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好詩,好詩啊,好一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言仁化細細咀嚼著盛長楨吟誦的詩句,眼前一亮。
他也是飽讀詩書之人,自然能體會到這首詩中開闊的胸襟和超脫的情懷。
他向盛長楨躬身一禮,正色道:
“長楨,你贈詩的用意我明白了。既如此,我就不再惺惺作態,兒女情長了。”
說完,言仁化徑自走出石亭,言仁化的隨從也自亭後走了出來,一人揹著行囊,一人牽著馬兒。
這兩個隨從當初跟隨言仁化,一路進京趕考。如今言仁化離京之時,依然是這兩人跟隨。
言仁化跨上馬,凝視盛長楨。
“長楨,我去也,你保重。”
“保重!”
盛長楨躬身一禮,鄭重道。
“駕——”
三人三馬疾馳而去,捲起一陣塵土。
盛長楨望著言仁化遠去的背影,感慨萬分。
他只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就已經看清楚了自己未來的路,並將在這條路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我未來的路又在哪裡呢?
盛長楨捫心自問。
長亭之中,盛長楨惘然徘徊,久久不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