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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幕:殺戮愛好者拉美夫

映象區是一座猶如魔方的城市,每一個獨立的住所都可以在拼接處移動,居民的住所並不固定,為了拒絕這份不可編輯的陌生感,他們甚至拋棄了窗戶的設定。

光與氧氣對全息人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但也不完全是,作為這座城市的管理者,拉美夫可不是全息人。

他對維護城市的安全有著獨到的見解,為了享受這樣的時刻,他甚至不願意全息化。

他要那種真真實實的體驗:手扣在板機上,白西服沾滿可以感知到溫度的血液,顱內裡存在著反覆遊蕩的興奮因子,槍膛的子彈在一剎那全部射光,耳邊縈繞著絕望的哀嚎。只有這些才能讓他體會到活著的快感。

……

時間稍稍前移。

駕駛著飛車的他還沒完全抵達戰鬥所發生的位置。只是從遠處盯著高處的目標,猩紅的眼睛便開始渙散,他太興奮了。無法抑制的腦部行動訊號傳輸到了顱內,他按下了車門的開關,露出了發亮的白色皮鞋後,在路面站了起來。

“拉美夫大人。”

從原本攻勢中脫離的埠護衛士率先來到了他的身後。

“通知映象區的居民,讓他們暫時安分地待在家裡。還有,別忘記叮囑他們,要相信最為可靠的映象區警備隊。”他扯了一下有些偏側的領帶,將熱射槍放回了腰間的槍套處。

“兩個?”拉美夫陷入了沉思,系統的終端顯示,入侵者只有一個人,但出現在他眼前的入侵者在掙脫多米諾的同命晶片攻勢後,懷裡還抱著未被識別的額外生命體。

他感到困惑,從地面入侵的人類,怎麼可能無法被系統識別呢?

難道她不是人類嗎?

他甩了甩腦袋,將這種荒謬的結論歸咎於酒精的胡攪蠻攪。

另一側。

棕灰色的外套覆蓋在樓轍的手臂,他在剛剛站穩的樓宇鋼鐵管道上注視著拉美夫的身姿。拉美夫很高,臉部瘦削,但十字型的瞳仁非常的出彩,帶有一種深刻的古羅馬宗教主義風格。

“再確認一下系統識別的報告,不應該只有一個目標嗎?”拉美夫望著樓轍懷裡的女孩,對檢測的結果發起了疑問。域應該不會完全故障了才對,他想。但這個綁著馬尾的女孩到底從哪裡跟入侵者匯合的。

“只有一個,拉美夫長官。”埠護衛士給出了核查後的答案,“另外一個女孩是先前從奧丁區逃出全息世界的通緝犯。”

“那就說得通了。”他打了一個響指,讓所有的一切將重心放在自己的身上。

……

非自然的風在這片區域吟唱。波段凌的心跳像盛夏的蟬鳴一樣頻繁。

這種一直被保護的安全感讓她的內心充滿了愧疚感。

“趕緊把衣服穿上,我不怕冷,你忘記了嗎?”她拿起蓋在身上的衣物,狠狠地搭在樓轍的肩膀,“忘記你不能感冒了嗎?別隻記得耍酷,乖一點。”

波段凌拍了拍他的腦袋,細膩的雨沫讓他的髮根溼噠噠的。她低下了頭,小聲地說道:

“我是不是一個累贅?”

“怎麼會,我們彼此互相需要。”

……

映象大樓的擴音裝置還在工作,這場播放的是拉威爾的《水之嬉戲》,這種悠揚但又帶點急湊的旋律太適合現在的場景了,他們會有交匯的時刻,槍膛會冒火,心臟會跳動,連同拉美夫的鼻菸也會冒出刺鼻的味道。

節奏逐漸明朗,跟著頻閃的鎂光燈。如果不是空氣太過於稀薄,樓轍不用在這個地方恢復體力的。他的機能被新環境限制了,適應這裡的一切,他還需要點時間。

現在他也可以理解,溫度為什麼這麼低了,自序器所創造的光碟機身形,溫度越低應該會越穩定。他懷裡的波段凌給她的就是這種感覺,雖然她在這裡擁有所謂的實體,但相比於真實的人類軀體還算輕盈。

其實他們應該分開行動的,但是波段凌看起來並沒有獨自活動的能力。她明明擁有生命能量覆蓋體表的體徵,但是她從來沒有使用過自己的能力。

這也導致他不得不將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現在最壞的結果就是在映象區被一網打盡。

想到這裡,他要緊了牙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