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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幕:樓轍登場

柯林杯在日照下生成了細長的影子。

破舊的酒臺上佈滿了裂痕,臻明子的胳膊靠在櫃檯上,視線卻在注視著幾里之外的千行道。

這是矮之國的核心幹道,路旁佈滿了樸實的商人,他們正在為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增添籌碼。

失敗者酒吧的木地板處處都流淌著血跡。這裡跟孤鳥陷阱差不多。

所謂孤鳥陷阱是一種捕捉鳥雀的簡易器械,在地上撒上一把米,再在竹筐上支起一根小樹枝便可完成。貪食的鳥雀在取食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樹枝便會受困其中。

眼下,每有一個失去理想的男人踏足酒吧的時候,從地面生成的冰柱會在他還沒有回心轉意的瞬間貫穿他的身體。

血從傷口滴落地聲音很清脆。

始作俑者很快就忘記自己幹了什麼,在指尖輕碰杯身的瞬間,氣泡酒化了又凝固。

惡魔,來自地獄的惡魔。

昨天,老爹一晚沒睡,站在那個自己已經熟悉了三十年的吧檯調了多次雞尾酒。

這裡面還失手了三次,這比他過往的任何一個夜晚都要多。聖托里心來的怪物似乎不需要睡眠一樣,高挑的女人與小女孩在桌面擺放著塔羅牌,臻明子則在剋制著自己獵殺的衝動。

老爹曾經動過使用防衛武器的念頭,但想想還是算了。與其在開槍下被反殺,還不如就這樣苟且地呼吸著。他不應該在幸運女神眷顧自己的時候,冒這個險的,他的腦海裡唯一的想法就是通知民眾儘快地離開矮之國。

“沒用的。你通知了,也跑不掉的。通行關口已經被徹底地封鎖了,只有轉移通道是敞開的。但那也不是給你們逃生的,那是用來給第二梯隊的人進入的。”島島子說。

鋪開的塔羅牌在桌面擺成中字形,她讓娜娜美選一個。

娜娜美很單純,她的選擇從某種程度上跟命運的安排完全一致。

“0。”

第一次,這是娜娜美第一次抽到了愚者。

這張牌並沒有特別的順序定位,也不在121的順序之中,是地位比較特殊的牌。之所以為0,也可以說是一切的開端或者終結。

現在流行的一種說法是這樣認為的,它在某一時刻演化為了撲克牌中的小丑牌。

“臻明子,老大在這次任務中有什麼特別的指示嗎?”島島子的不安逐漸放大,像一片烏雲籠罩在頭頂。

“殺光所有人算特別的指示嗎?”臻明子努力地回想,但依然沒有頭緒。

“餒?這牌對我來說是好的嗎?”

娜娜美晃了晃手中的塔羅牌。

愚人,代表著未知。

印象中娜娜美從來沒有抽過這樣的塔羅牌,只是未知應該還算可以接受吧,在釋義中也不存在絕對肯定的說法,臻明子想。

“為什麼跑到這麼半山腰的地方?”

從門口湧入的新面孔,對著臻明子抱怨道。棕色的長髮垂到肩上,被髮絲遮蓋的眼睛只露出了一半。

“阿爾法,你可真慢。”臻明子說。

更加魁梧的身形將整個酒吧的門完全的堵住,那是超越人體極限的體魄,面板緊繃著,完美的肌肉線條就好像冰刀下的城堡。

“你堵著我了,麻吉。”

從魁梧身材下鑽出來一個賊眉鼠眼的小矮子,他的鼻子塌塌的,像一隻鼴鼠。

“藤樹小人。”娜娜美滑步而行,很快地來到鼴鼠男子的身邊,用她那帶著金屬手套的手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呆毛。

“娜娜美,不可以,已經沒多少了。”

他慌忙地後退,但還是被娜娜美一把揪住。

麻吉低下了頭走到了酒吧內,緊跟在阿爾法的身後。邁出的腳步踩在結了塊的血泊中,在地板上印出鮮紅的腳印。

“你們可總算來了。”臻明子搖了搖頭,對他們的行動速度感到不滿。

“我以為不需要我們了,你們有娜娜美,殺掉這幾萬人不就跟鬧著玩一樣。”阿爾法要了一杯檸檬茶,他不太喜歡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