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男人看重的壓根不是什麼獨特的樣貌特徵,是帶著姣好五官的樣貌特徵吧。
首先要長得入眼,然後才是高馬尾吧,千萬不能本末倒置了。
“她給人的感覺很開朗,但悲傷地時候卻又讓人很有保護慾望,會扎一個充滿活力的高馬尾,看到她的時候就會很開心。”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腦海裡竟然還浮現出了波段凌在病房褪去衣物的畫面,那透亮晶瑩的身體烙印在他的記憶深處直到此刻都無法忘卻。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這樣的女孩子如果相處的時間不長的話,那麼可是很難體會到這樣隱晦的性格的。”宗娉櫻思考了一下,臉色突然大變,隨後大聲的喊道:“你們該不會同居了吧?”
原本矜持優雅的宗娉櫻突然對著自己的頭髮一頓亂抓。
樓轍完全沒有想到母親的思維如此的跳躍,慌忙放下碗筷,擺出“不不不,並沒有這樣一回事”的手勢。
但宗娉櫻依然不依不饒:“那我得趁現在給你補一補關於同居時候的注意事項了,男孩子在這方面如果不能保證對女孩子百分之百負責的話,請一定要做好避孕的措施,還有就是,這種東西要適度不可以貪圖一時的快樂而損耗了身體,再者如果時間不是很長也不用自卑,一開始都是這樣的。”
那妙語連珠的句式一時間壓得樓轍完全沒有辦法進行進一步的解釋。
等到宗娉櫻把該說地都說完的時候,樓轍才接過話茬說道:“媽,你誤會了,我們沒有同居。我認識她的時候是在病房裡——”
“病房裡?”宗娉櫻這下子可就冷靜下來了。
她注視著自己的孩子,接下來他將要述說地是對於同齡人來說,幾近無法接受的挫折。
“嗯,病房裡,那時候我剛好準備認證成為領域未人,按照慣例我遞交了領域報告,透過測試後就到了體檢環節,我還記得當時體檢的人不算多,就四五個,有些人血壓很高,有些人貧血,我就在他們的後面,然後我心裡想,這些人怎麼都不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然後我就抽了血,等到我坐在大廳的時候,我看其他的人都領到了屬於自己的報告的時候,我就開始感到不妙了。這種感覺是天生的,就好像在發考卷的時候,大家的名字都叫了一遍,唯獨沒有喊道自己的時候,那不就是意味自己陷入了麻煩了嗎?要不就是沒有寫姓名要被罰抄,要麼就是不及格要見家長了。”
說這話的時候,樓轍的聲線非常地平穩,完全沒有太大的內心波動。
對於十六歲的孩子來說,想要接受這樣的挫折幾乎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但樓轍他做到了,在沒有依託父母的幫助下,做到了。
“但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體檢科的主任把我叫了進去,說我有個指標比正常人高很多。那時候我也不明白這樣的情況到底嚴不嚴重,我就問她這個能夠治癒嗎?”
“她說可以控制,但可能永遠無法治癒。”
“對吧,永遠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詞彙,你永遠見不到你的父母的,學校的孩子常常就是這樣欺負我的。現在她又說我得了永遠無法治癒的疾病。真糟糕,我才十六歲呀,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我的未來該怎麼辦,盯著那個指標,我站在醫療部的辦公室裡,頓時感覺天花板開始旋轉了,不,是我感到整個腦袋都頭暈目眩的。”
宗娉櫻不再沉寂,她試圖抱抱自己的孩子。
“我很害怕,但我不知道告訴誰,醫生告訴我,她已經幫我接通了私人的醫療專線,然後回去好好休息後,第一天空腹再去檢查。那個夜晚我根本睡不著覺,我查了很多資料,瞭解了關於腎病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之後,我就陷入無時無刻不在祈禱的狀態了。上天應該不會這樣對我的吧,我明明什麼都沒做,我明明都已經這麼慘了,那麼這一次也該輪到我幸運了吧。”
聲線開始顫抖了,回想那種繼續在內心的痛苦,樓轍逐漸到了情緒潰堤的狀態。
“只是幸運並沒有在我的身邊發生,我的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我是最嚴重的那種狀態,腎臟能夠工作的部分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一了。”
他換了一口氣,然後埋在了母親的懷裡。
這一次,看來他似乎幸運了一些,還聞到了那種媽媽特有的香氣。
“因為在確定的過程中需要做一個腎穿刺的手術,我害怕別人擔心我,就在網上找了一個專屬護理。”
宗娉櫻的內心隱隱作痛,作為母親,她太能夠明白其中的感受了。
“對不起。”
當此刻的樓轍心態似乎已經發生了轉變,宗娉櫻意識到關於那個高馬尾女孩的故事馬上就要揭曉了。
是那個女孩幫助了自己的孩子挺過了人生中最為艱苦的階段。
“沒關係媽媽。你知道嗎?那個女孩很有趣,我把人類區流行的虛擬影像遊戲帶到了醫院,然後在手術之前玩了起來,竟然被她給偷偷發現了,她還用遊戲裡面的專屬臺詞試探了我,然後直接露陷了。我明明每次都在她趕來給我帶飯的時候收拾得毫無破綻的。”
他笑了笑,接著說道:“也就是她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特殊的地方,那裡的人可以不依賴肉體,並且還說她的爸爸媽媽擁有能夠對我致病基因進行編輯的能力,那麼到時候我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這樣的事情剛才羅丁醫生也已經提到過,就足以證明女孩子並不是在說謊。
“媽媽你知道嗎?我那時候壓根就不相信,我可是受過唯物主義教育的有為青年,怎麼能夠輕易一舉地就被欺騙呢!”
“那倒也是,就算媽媽自己其實一開始也覺得荒唐。”
“可她為了說服我,竟然在我面前把自己的衣服脫掉了!真的就是脫掉了!”
“這未免也太大膽了吧。老實說,你看了沒,是不是被美色迷惑了——”
“我看了。”樓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