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十秒鐘——我不會折斷你的雙腳的,站起來,然後跑吧。”
天馬時緊咬的雙齒磨得嘎吱嘎吱地想。
就算他繼續這樣胡亂地玩弄著生命,佈雷達依然沒有用佩戴的戒指對其發號施令,他知道戴向安賭在了未來的另外一種可能,他不會認同對方的,因此在這樣原則的問題上,只有他主動願意站在自己身邊,那麼他才會放他一馬的。
不然的話,留著他的生命只會讓自己在虹之國尋找分身的任務繼續添上額外的障礙罷了。
“你不打算救他嗎?”
那踉蹌的身軀在西風中挺立,隨之生成的鏡面光影似乎以籠罩的領域在完全轉移。
這個領域是在太小了,這也側面反應了戴向安處在的狀態有多麼的糟糕。
“來吧,就是這樣跑起來——”
下一秒,身影開始以戴向安獨有的方式進行著轉移,但天馬時舉起的長槍在此刻已經從身後瞄準了對方的心窩。
說什麼讓他逃跑其實是一種自然界的狩獵本能罷了。
幾乎所有的肉食動物都對拼命掙扎亦或者是想要生存的個體擁有更為強大的毀滅慾望。
就是這樣的慾望讓身後的風位元看到了一幅虛幻的疊影,那猶如猛獸一般的老虎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把自己的獠牙盯準了就近的獵物,他唯一還在等待的時機,就是對方似乎看到希望後所將面對的絕望時刻。
另一方面——
陷入走馬燈狀態的戴向安,感受到了自己就好像一隻水精靈一樣輕點的湖面。
滴滴噠噠的水滴聲總是時不時從自己的耳邊傳來,他記得自己所處在的世界的,鳥背上的大地理應在這個季節開滿了骨蘭花的。
他又邁出了一步,瞬移的鏡面帶動著他的身體,這樣似乎沒有他原本只靠體力的移動來得累。
“該想些什麼呢?還真的不是很瞭解,第一次遇到關於死亡的時刻,也能夠理解被緝拿的恐懼了,一輩子都在緝拿的傢伙最終在這裡被更為高等的生命所緝拿,這樣的宿命輪迴就挺合乎情理的。只是想到這輩子沒有給心愛的人揭過頭紗,也想看看心愛之人的女孩最終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被揭開頭紗吧。美好的時刻好像很少發生在自己的生命裡呢,戴向安,如果回過頭來看的話,這幾十年的生命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呢!甚至,都還沒有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來得勇敢一些。”
“你真的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嗎?”
“我不在乎——”
就是這樣的對話,讓戴向安意識到,如果當時自己能夠擁有如此堅定的信念的話,那麼心愛之人也不會在最終的選擇上有所遲疑了。
時也命也!
“再見了諸位。”
察覺到後方灌入的銳利呼聲,那是來自地獄的鎖魂之刺,這一次,戴向安絕對沒有任何可能生還的餘地。
與此同時,帶著阿羅蘭撤退的米亞已經不願意在看到有任何人因為自己而犧牲了。
“哥哥,你在哪裡!”
時間回到一分鐘之前——
六百米高空的天空之海,翻湧著類似巨龍的身形。
流竄的金光中忽明忽亮,但唯有敏銳的佈雷達率先察覺到了這一點。
“是天空!”
他把頭抬了起來,全然不顧被投擲而出的長槍。
能見度非常地低,猶如雲海的霧氣,讓佈雷達不由得發出了超越生命極限的波渙來捕捉對方的身影。
“一分鐘?不,是三十秒,也可能更快!”
在巨龍從天空炸裂的瞬間,一道流星之光的身影以閃電之勢在長槍貫穿戴向安的危急時刻擊落了他堪稱絕對殺招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