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雪之嶺對波段凌來說已經是非常特別的地方了。
她的滑雪橇在平整的雪地上靈巧地掠過,身體在偏側中調整著移動的方向以及前行的幅度。一開始她還覺得滑雪不算是很有趣的一件事的,她被很多自己記不清的記憶束縛著,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總感覺自己無法在學習的過程中一直保有著高度的專注度。
可提圖斯先生真的是一名又耐心又卓越的紳士,不管是在學習時間的把控上,還是在技巧的授課當中,都能夠很好的找到波段凌所最需要停下的那個節點。
很多次,她抬起頭望著天空高懸的烈日的時候,就會感覺蹲在地上娓娓道來的提圖斯真的跟溫暖的冬日有些類似。
不是那種季節上的太陽,是所謂冬天的太陽,手背冷的時候就照一照你的手背,臉頰發冰的時候就烘一烘你的側臉,可但你需要獨處的時候,他就會躲到遠遠的看不見。
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停靠在雪之嶺中段滑雪路線的波段凌看著更遠處閃動的身影,那裡是屬於高等滑雪好手的天堂,陡峭地驚人的破面在提圖斯面前就好像幼稚園老舊的滑滑梯一樣,完全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熱愛運動的男孩看起來真的挺美好的。”
波段凌的眼睛跟著他的身軀移動,自信的臉龐寫滿了歡樂。
這次旅行不管對於波段凌來說,還是提圖斯來說,都會是一段難忘的記憶吧。
也就是在這樣歡樂的相處中,從醫務室的病房離開後,波段凌就再也沒有糾結關於過往的一切了。
如果每個人都能在當下開心,那麼為什麼要跟過去鬥得你死我活呢。
她就是這麼認為了,隨後握著滑雪杖舉到了頭頂,對著整個銀裝素裹的森林一頓大喊大叫的:“喂,波段凌只想要快樂,請煩惱永遠遠離他吧。”
臃腫的滑雪手套包裹到她的手腕,她在緩緩地前行中,全身心地感受著身心的放鬆。
等到過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時候,穿透葉片的日光灑得滿地都是,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無法前行的休息站位置了。
“你大喊大叫的樣子很像哥斯拉的,你知道嗎?”擰開瓶蓋的提圖斯趁著嘴巴乾熱喝了一口水。
“要你管,我就喜歡!”
波段凌地聲音充滿著俏皮,現在她已經不再是那麼矜持而冷漠的神情了。她願意在提圖斯哥哥面前表露出開心,更進一步來說,這是他應得的。
他為了獲得波段凌的肯定做了數以百計的事情,換做是其他的男孩子恐怕早就已經放棄了吧。
那是愛,就是愛讓提圖斯一直持之以恆地付出。
假設現在回到前些日子,她會對著雪地上寫著的“波段凌”,再配上一個愛心桃後,繼而在加上“提圖斯”的名字不再感到反感了。
女孩就是這樣,一直否定一直拒絕的東西,只有在她們的眼中察覺到了心意,就會變得感性的。
滑來滑去的樣子就好像是一隻優美的企鵝一樣。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可愛的擬聲詞巴拉巴拉地從女孩的嘴中說個不停。
提圖斯還在等待,因為不可以在這樣的氛圍下破壞波段凌地好心情。
“怎麼樣,滑雪還快樂嗎?有沒有跟你想象的不一樣。“
脫下裝備的提圖斯顯然沒有要繼續遊玩下去的意思了,而且太陽也越來越大了,如果這樣下去的話,為了防止曬黑,她也不得不放棄眼下的樂趣了。
“是挺好玩的,而且很自由。我好喜歡自由的感覺呀,雖然就是在這裡生活著,但是內心卻倍感輕鬆,除了偶爾的戴叔叔有些煩人以外,基本上都處在非常快樂的狀態。等到回到住所的時候,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為了獎勵你這些天來兢兢業業地授課工作呢。”
在將脫下的滑雪器具交給休息站的工作人員後,波段凌緊緊地跟在了提圖斯的身後。
這是一條長長的棧道,甚是能夠看到雪之嶺山腳下的改造村莊。
本可以全都搭建成城市的景觀的,但有些時候就是帶有一點樸實的自然風味會讓人們更加想到這裡度假的。
提圖斯當然也聽到了波段凌所說的,只是現在他的內心有些分心的。
“真的嗎?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能收到一份禮物呢!記得小時候,那時候我生日,我就很期待過一個隆重的生日,因為我是家裡最小的,所以那種希望被重視的願望很強烈。我早早就在管家的幫助下換上了小型的燕尾服,來到廚房叮囑著主廚記得蛋糕做成抹茶味的。那一天,我都在期盼,到底自己會收到什麼樣的禮物。再後來,看錶的次數越來越多,天色越來越暗,好不容易看到大門被推開的時候,就看到了神情嚴肅的父親。”
“然後呢?”波段凌知道自己被提圖斯視為了可以述說脆弱的物件,所以精神集中得很,趕著提圖斯咽口水的時候慌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