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就是古羅馬神話中的掌管力量的女神,樓轍則是她案板上的魚肉。
“怎麼把外人帶到櫻草山了,說了多少遍了,這裡是非常隱秘的場所。要不是躲到這裡,聖托里心就真的沒完沒了的壓榨我們這種苦命的臭工匠呢。”
“他不是外人,他身上可是有寶貝!”小波段凌湊到了老椿的身邊,蹲了下來。沒有縮小身軀的她,是這裡最為巨大的存在。
“要麼女人,要麼藝術,其他都是生活的非必需品!”老椿雙手交叉,在人生原則面前,這兩條似乎是最為重要的。
籬笆上的蔦蘿鬆開得密密麻麻了,樓轍沒有說任何話,安心的把所有的溝通上的事宜交給了小波段凌。反正,他也已經見識到了椿大人的色氣了。自己如果冒然開口的話,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高舉到頭頂的手臂,在小波段凌波導的啟用下,發出亮銀色的光芒。巧奪天工的工匠製品在一瞬間就吸引了老椿的全部注意力。
他不由得靠前了幾步,盯著這個比自己略微矮小的男孩,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哪裡人?”
“地面世界的人類。”
“怎麼帶上死囚鎖的?”
“在廢品區的時候,被馬舒鸚脅迫了。”
“那,還是處男嗎?”他猶豫了一下,問道。
“椿大人,你神經病呀!”小波段凌把老椿夾在了腋下,用手抓著他的雞冠頭來回的轉圈,“幫不幫他解開!”
“你先放開我,放開我——”
在一陣扭打中,經歷了重重阻攔後,終於被邀請進入了椿大人的工作室了。與此同時,小波段凌也吃了一塊縮小方糖。
擺在茶桌上的青花瓷具裡,倒滿了新泡的茉莉花茶。茶香在整個房間飄散,令人沉醉。
椿將茶杯送到了嘴邊,而後說:
“很抱歉,我無法幫你解開拜葬死囚鎖。”他的言辭誠懇,不像是故意為了刁難樓轍才說出的話。
“為什麼,我明明在圖鑑上看到過關於死囚鎖的製造流程的,憑椿大人的本身,難道還無法解開嗎?”
“你可能不理解。櫻草山出場的所有晶片以及晶片讀取配件,都是匠人單向創作的結晶。也就是說,在製作它的時候,製作的匠人,就沒有想過要把它解開這件事。你能明白這個意思嗎?——不留退路,是櫻草山,乃至整個矮之國工匠一直信守的一條準則。工匠在製作晶片的同時,其實也在跟自己的技術做對抗。他首先得考慮好晶片產品的完整性,接下來便完善它的實用性,最後確定的是它的獨特性。”
那老練的目光掃過眼前的小凌,最後落到了樓轍的身上。
這個孩子看起來甚是乖巧。雖然聽到的結果對他不利,但是內心與小波段凌相比還是非常穩重的。
“你曾經受過重傷是嗎?”椿從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典籍。
“應該是吧。我醒過來的時候,全身纏繞了繃帶,過了好幾天才康復了過來。”樓轍回答。
天似乎快要亮了,原本低垂的枝葉變得更加活力了一些。
“原則上,你應該是康復不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使用了身上的波紋了吧。”椿又喝了一口茶,爐火下沸騰的水壺,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沒有丟了性命就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你使用了波紋?”小波段凌將腦袋扭到了樓轍所在的那一側。
“嗯!那時候,我想從聖托里心緝拿科科長戴向安的手裡奪回波段凌,但他的實力過於強大,所以——”
說到這裡的時候,樓轍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見了。
“命都丟了,就算救到了,還有意義嗎?”小波段凌對著樓轍責罵道。只是說完的時候,心裡便又後悔了起來。那該是多大的決心,才能攢足解開禁錮的勇氣呀。
“其實晶片的製作,也是一種將波導像波紋一樣紋章化的流程,每一個晶片都有對應的功能,而功能的實現,就是透過我們匠人的波紋鐫刻技術,這樣的過程稱為人造波紋,雖然不及自然波紋的力量,但是對生命體的約束能力相當的顯著。”他攤開了典籍的四百九十頁,上面有著關於徵收晶片的相關資訊:“只有在目標物件身上存有波導的時候,晶片才會繼續運作。”
老椿將下一步想要闡述的話捏在了嘴邊,過了大概二十秒,等到屋內的蟈蟈發起獨唱的時候,他才慢悠悠地說:
“只是,剛才,我透過小凌啟用你鐐銬的時候發現,你的晶片似乎已經停止工作了,那麼這就意味著——其實你已經徹底地失去波導了。換句話說,你變成了普通人,就算鐐銬解開,意義也不會太大。現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時光緩緩流淌。當老椿把手裡的蘿蔔絲丟到蟈蟈籠內的時,那隻擅長獨奏的小玩意,似乎對樓轍發出了奚落的嘲笑聲。
“怎麼會這樣——”小波段凌無法接受眼前的結果。原本懷揣的夢想,似乎在尋得希望的那一刻,又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