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手術檯上的燈光無比的刺眼,甚至讓他無法很好的睜開眼睛。
“在耐心等等,我的孩子。你一定會健康的。”
那時他只覺得愛是如此的溫柔,殊不知,那時罪惡的開端。
提圖斯已經死了,在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提圖斯是被赫爾墨斯克家族改造過的提圖斯。
他的身體並非是母親授予的原始狀態了。
他的身上閃耀的昆古尼爾就是絕佳的證明。
超高密度的天之瞳以爆射的方式對著敞露的人體細胞空間發出足以貫穿一切的射擊,豎立的玻璃器皿在狂亂的生命能量中接連的破碎。
整個房間是昏暗的,唯有計算的儀器在頻頻閃動。
似乎已經在提前預示到自己會到來一樣,做出了足以應對的準備。
但沒有關係,提圖斯不會允許獵物就這樣逃跑的,奧丁區的獵場就這麼大。
對方如果沒能找到自己的話,那麼他就要在對方還未準備好的時候獵殺他們了。
昏暗的密迷通道在房間牆門的另一側,對方似乎故意留下了一個微小的缺口,指引著提圖斯前進。
不穩定的電流讓投屏的熒幕發出奇怪的聲響,沉浸下來的天之瞳蹲伏在提圖斯的肩膀之上,伴隨著移動的步伐,緩緩推開暗門的提圖斯,來到了世界樹更加內部的位置。
偉大的樹身在病態科學家的改造下,擠出了難以想象的空間,螺旋而下的階梯到處都佈滿了青冥色的火焰。
那種火焰給提圖斯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就好像是神在踐踏生命一般。
他繼續往更深處的位置走出,臺階上接通著翠綠色的電源。流動的光澤一直指引到了底部的更深處。
濃烈的生命能量越來越重了,腐蝕的味道同樣愈發的刺鼻,就好像來到了地獄的血池一般。
“怎麼樣,還能適應這裡的環境嗎?”從黑暗中淡出的姬波城對著不速之客詢問道。
敞開的雙手似乎在炫耀他此刻偉大的成果。
也就是在此刻,提圖斯看到了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
無數的靈柩排布在綠光盪漾的波導迴路之中。
他能夠感受到整個迴路的構造所擁有得獨特之處,跟身體上的形態非常的類似,但卻能夠在脫離身體的過程中自我執行著。
持續不斷輸出的生命能量與其說是被吸收,倒不如說是被掠奪。
虛弱的光影在光芒消逝的同時宣告著肉體的直接死亡。
整個人體細胞空間所散發的氣息,就是被波導迴路所處理過的腐爛氣息。
“你這個畜生!”
得知真相的提圖斯把牙齒都咬出血了。
“誒,你可不能這樣說我。他們都是在白字黑字上籤過字的,是他們自願把肉體遞交給我們保管的。我們也一直在保管他們的身體,只是有時候實驗必須用到一些波導的能量,甚至為了更好的發揮域的作用,我們也必須做出一些像樣的犧牲,來獲取更多人的享受。你——對了,提圖斯王子也是其中的受益者,你如果憤怒的話,你第一個殺死的人應該就是你自己。”姬波城就好像在對付一個實驗室鬧騰的實習生一樣,完全不把此刻的提圖斯放在眼裡。
疾馳的天之瞳在下一秒以絕對利刃般的形態鎖定了姬波城。
不能再讓這樣的惡魔繼續活下去了,提圖斯覺得自己必須在此刻了解了對方的性命。
但事實上,他壓根沒有辦法下手。他走了很多的好棋,但其中的一步好棋突然在這一次變成了死棋,反而將他將了一軍。
“你不會殺我的,因為你不敢。”
伸出的手臂輕而易舉地撩開了天之瞳的攻勢,而是提圖斯在攻擊的一瞬間意識到的危機。
“要知道波段凌也是全息化的生命體,我死了,你就再也救不出波段凌的肉身了。她只會在這裡腐朽,跟其他所有的生命一個下場。”
姬波城站在了勝利的高臺像處在下風的提圖斯走進。
“忘了我們為什麼允許那個人類帶走波段凌嗎?因為他們還會回來的。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離不開波段凌,不僅僅是你提圖斯意識到了這一點,將波段凌當做鑰匙的我們,難道就沒能採取相應的策略嗎?你輸了,你下的棋路很穩,但你忘了誰才是教會你下棋的人了——”
提圖斯頹然地坐到了地上,仍由熒光打在他無力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