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五點五層。
波段凌的手機再次響起了提示音。她的手機在過去這麼久的時間裡從來沒有一刻比得上此刻發揮的作用大。
“不,等等,我不是很明白,什麼叫做剝離提圖斯的昆古尼爾?”
樓轍在讀書的時候還是對這方面的神話有過了解的。
昆古尼爾不是一種神話傳說的兵器嗎?怎麼到了現在就已經演變成存在的工具了?
他甚至還能被剝離被繼承被使用被喚醒,被一系列種種的操作,更令人難以執行的是這次的物件是自己曾經交手過的男人。
儘管他們在當時彼此對立,但提圖斯給樓轍留下的印象是好的。
他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是什麼阻攔自己前進的敵人,他更像是一個啟蒙者,在教會著年幼的自己去理解一些生命的未知一樣。
“赫爾墨斯克的波紋非常的特殊,是一種碎片化的形態,可能是因為家族支配的力量太過於強大了吧。在上一任家主的時候,這種現象就已經出現了,當時赫爾墨斯克在延續血脈的過程中都會力求誕下所謂的多胞胎並確認他們身上的波紋是否完整,這一點可以說還是得到了波紋研究所所長老羅丁的幫助,只是後來兩者之間存在的隔閡讓必須的合作夏然而止,這才迎來了新的研究人選:姬波城。”
馬金德回憶起自己在聖托里心工作的經歷,曾經他才是真正的血液科科長,他所擁有的能力對於科研的幫助,病情以及遺傳方面的開展擁有著巨大的幫助,但遺憾的是赫爾墨斯克需要的人選必須具備給他一樣的野心,馬金德不希望自己變成沒心沒肺的行屍走肉,最終選擇離開聖托里心,來到了虹之國擔任了監察的工作,只是後來,聖托里心也沒有想要繼續發揮他的價值,兩者在淡化的過程中逐漸的疏遠並且互不干涉。
相較而言,這對當時的馬金德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沒有死,也沒有被拋入天空之海,依然可以自由地活著以及呼吸。
馬金德對於曾經在鋼絲上行走的生活還心有餘悸,隨後接著說道:“《舊約》曾說,當時昆古尼爾由鐵匠杜華林之命鑄煉製成之後獻給世界的主宰。槍尖刻有獨特的波導迴路。槍柄則是世界樹的樹枝做成的。當魔人族和精靈族開戰時,會有人拿著此槍投出第一擊。此槍擲出時,會發出劃越空際的亮光,地上的人稱之為閃電,另一說法是流星。更為關鍵的一點是,它一經擲出就一定會命中目標",是百發中的神槍,可以擊穿它擊中的任何東西,隨後自動回到主人手中。而這樣的波紋就是赫爾墨斯克家主一直在找尋的一部分力量,他們一直擁有對這份力量的使用權,當最近這兩代在繁衍的時候,昆古尼爾的力量消失了,這一點讓他倍感心煩,要知道波紋是不會平白無故消失的,它跟dna一樣,只會繼承在特定的基因片段,唯一消失的情況,就是肉體在使用波紋的力量時遭到了反噬,導致其隕落的過程中並未留下自己的後代,或者遺留下來的後代在於母體配對基因片段時,那部分的片段被母體攜帶的基因所覆蓋了,只有這兩種情況,但赫爾墨斯克是整個世界為數不多完整掌握波紋力的家族,所以前者的可能性非常小。”
“也就是說,他們在繁衍的過程中,一直沒能誕生下來帶有昆古尼爾的波紋孩子對嗎?”天天總結道。
“嗯,是這樣的。他們先是從大兒子身上剝離了刺針(svefnþorn),這是一種可以令人進入沉睡,在很長時間不會醒來的波紋能力,隨後又在虹之國剝離了第二個孩子的德普昆尼爾,這是前面提到過的強制支配幻獸型能力者的能力,唯一缺少的第三瓣波紋就是昆古尼爾。為了確保孩子的基因片段不在被母體覆蓋,他們考究了大量的樣本,在神武族反覆的篩查,並最終確定了體弱的提圖斯母親!”
“體弱的?那麼這樣的話,誕生下來的孩子不就沒有那麼出色嗎?”海納因追問道。
“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想要的是孩子嗎?他們連全息化都是騙局,因此,只需要藉助一個相對不是那麼強勢的容器,在誕生下來的過程中,獲取到對方的波紋能力,不就可以輕鬆搞定這件事了嗎?孩子在他們的眼中就不是孩子,你明白嗎?”
馬金德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自然,就好像曾經跟惡魔打交道的記憶又再次被喚醒了一般。
“那他們早就可以剝離提圖斯的昆古尼爾了呀,就跟以前跟他那些哥哥一樣,趁波段凌當時還在聖托里心的那個階段,這件事不就可以完成了?”
樓轍在中和了所有的情報後,提出了非常關鍵的一個疑問。
“確實,正常的流程就是應該這樣的。但提圖斯的身體在誕生下來的時候帶有一些缺陷。這種缺陷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致命的,但對提圖斯來說,可能就是續命的。”
“什麼意思?”樓轍再次追問。
“是因為提圖斯誕下下來的時候身體非常差勁吧,尤其是他的心臟,幾乎無法承受住你口中死之國的壓力,導致他們的剝離多次無法進行。”波段凌斷然地說道。這不由得讓她想到了在聖托里心外牆上,阿芙絲對她說過的場景。
“提圖斯的心臟第四瓣膜發育得不完整,才導致他一旦經歷了超越正常的活動量的臨界值就會陷入心衰的地步,而去到死之國就是其中運動量過大的一種方式。”
“看來他也告訴過你一些關於他身上的事情呢。”馬金德感嘆道。
但波段凌沒有說話,她只是感覺到了一股綿長的愛意。
在他們還小的時候,可能是八歲,可能是九歲,可能是十歲,被情理過的記憶下,她漸漸地勾勒出那個夏日的場景。
他們牽著手,在大人的指引下,去到了枝繁葉茂的森林,下了很長很長的臺階,然後突然,他們的身體都開始產生一種恐懼,四周是扭曲的空間,地面泛著升騰的翠綠色熒光,在觸碰不到的邊界,他們兩個人只能互相抱得緊緊的。
他們沒有大聲的呼喊,因為提圖斯一直護在波段凌的身前,哪怕他艱難地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