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習川側過腦袋,用斗笠帽敲了敲沈如溪,“一早就聽說廖四爺到北邊去檢視情況,還不止北邊,這東邊略帶偏僻的地,還有城外都差不多塌了。”
“若這水退了,咱們就擺個粥攤子,派粥吧。”
“好~”
這雨接連又下了兩日,不過倒是小了些,說是興安大戶人家帶頭求上天保佑的功勞,又過上一兩天,雨終於停了,太陽也不再偷閒。
潮水退去之後,四周一片狼藉,興安的百姓消費慾直線下降。沈如溪按著此前說過的,就命桃茗他們在酒樓的前邊搭建一個竹棚,施粥。
“小娘子,你們這是做什麼?”
沈如溪將粥給攪開,微笑道:“前些時日遭了暴雨,想必不少人因此過得艱難,所以就想著派些粥和包子以解一時困境。”
“此話當真?”那人往旁邊的酒樓看去,緊接問道:“吃了之後不會讓我們給錢吧?”
“不會,大家都可以拿上一碗粥和一個包子,暫解困境吧。”
那人一得到承諾,就忙往後嚷嚷道:“那些吃不上飯的都快過來,川溪酒樓免費派粥和包子,且快些過來。”
話落,那些蹲於路邊的百姓紛紛往前來,先是試探著往前,待真的拿到手之後才放心地吃了起來。
人是越來越多,沈如溪接連煮上五六鍋粥才可以,夜色漸濃,派完最後一鍋,人也漸漸散了。
沈如溪回到鍾宅洗漱後就連忙讓鍾習川幫著按按肩膀,今日個可把她給累壞了。
“溪,你這般傳開來怕是明日會更多人,你可捱得住?”
“以我們之力當然是不行的,但要是尋廖四爺說不定粥棚子就多起來了。”
鍾習川點點頭,“我今日抽著空去了府衙一趟,只可惜見不著他的人,衙役說他最近都住到北邊去,監督著修繕房屋的事務。”
“那明日你就再去北邊尋他一趟吧,讓他給那些大戶人家提個主意,也好給我們分擔些。”
“好,明日我去。”
“哎,興安已是這般,城外怕是更艱難,縣城和鄉下,更是咱們那莊子,怕是那麥子都難活。”
鍾習川害怕沈如溪會找他算賬,於是連忙說道:“溪,就別想那麼多了,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
“嗯嗯,好。”
次日,鍾習川去尋了廖詢說明情況,廖詢大加讚賞,並立即修書一封讓府衙的師爺去尋名單上的大戶去求助。
隔日,興安街上就多了好幾個施粥的攤子,一時間將集中在川溪酒樓的難民給分散開來,沈如溪不由地鬆了口氣,總算是能夠鬆緩下來。
這日晚間,城外以及各縣城來的難民大批大批地湧入興安,蜂擁到各家酒樓茶肆,餐館去拿東西吃,進不去的門都紛紛拆掉,或者從窗戶湧入。
大堂記憶體放的酒釀被全部清空,廚房裡的存放的食物,窖子裡私藏的珍饈全部被洗劫一空。
就連防備算是妥當的川溪酒樓,也難以倖免......